第 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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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柳山斋扶着许幻竹在树下的竹床上坐下,许幻竹缓了口气后在后头添了一句:“时霁,桌上的酒也拿来。”

    时霁脚步一顿,一瞬间觉得今日自己对许幻竹的试探有些多余。

    懒怠、嗜酒、不求上进。

    这人似乎和传闻中没什么差别。

    许幻竹吃了药,才终于顺过一口气来,又举着酒瓶子仰头灌了一口,胸口那股滞涩酸胀也被带下去不少。

    “说说吧,你今日又干什么了?”柳山斋拿过她手里的酒瓶,摆到一边。

    “我徒弟”,许幻竹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时霁,“非要我给他指点剑法,一下没注意,就这样了。”

    说完,许幻竹又去捞一边的酒瓶,柳山斋见状干脆拿着酒瓶站了起来,走到时霁面前,笑得十分慈祥:“这就是今日青云山上拿了第一的那个孩子吧。怎么想要来我们山鹤门的?”

    许幻竹见状也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向时霁。

    翠色的袖子垂下一截来,堆在肘间,露出一段白如新雪的手臂。

    时霁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从袖中摸出一个玉色的药瓶,药瓶的底端写着个‘柳’字,他将那一头对着柳山斋,递了过去,“十年前,在留仙坡,多谢前辈赠药之情,时霁一直铭记于心。”

    山鹤门一穷二白,柳掌门把门中所有财产都刻上了字,这样万一丢了还能找回来。

    这个事情,整个修真界都知道。

    柳山斋拿着那药瓶子,在手中转着看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挑眉看向许幻竹。

    许幻竹耸了耸肩,偏过头去开始理腰带上的褶皱。

    柳山斋笑呵呵地将药瓶递还给时霁:“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许仙长,外头有人找。”看门的小童双双从院门探出头来。

    “谁啊?”许幻竹下了竹床,往外走。

    双双往后退了半步,指着大门口的人影道:“一个穿蓝衣的道长,长得很好看,不过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我出去看看。”许幻竹对着两人喊了一声,便揽着双双的肩膀一道往外走了。

    许幻竹来了山鹤门十来年,除了去青云山就没出过门,还能有谁找她?

    柳山斋也想跟出去看看,但顾及时霁在这,于是故作正经地提醒了几句:“你师尊有旧伤,修炼上不懂的,以后让她口头上指点你就行,不要劳烦她动手。还有那酒,你看着她些,不要让她多喝,她身体一难受啊,不爱吃药,就喜欢用酒来麻痹自己。可这酒喝多了也伤身啊,哪能像她这般当做水喝。”

    时霁望向竹床上的白瓷酒瓶,不知怎么想起方才许幻竹举瓶豪饮的样子。

    她那时急急从他手中将酒瓶拿去,仰头喝下一口,透亮的酒水顺着唇角流下来,淌了几滴到她的衣襟上。

    他只道她是个急酒之人,如今看来,当时自己害得她旧伤复发,她应当是十分难受。

    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若是磕着碰着伤着了,巴不得把伤口扬着,告诉全天下,好叫所有人都对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许幻竹倒好,宁愿叫人以为她是个急好酒色,不求上进的懒怠之徒,也要将伤口捂着、藏着。

    他突然有些好奇,许幻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霁将视线收回,点头道是,又看向柳山斋的腰间。

    那一处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弟子见青云天宗的人都爱佩玉,不过师尊和掌门好像没有这个习惯。”

    柳山斋望着门口,答了他一句:“我从不戴这些,你师尊从前倒是戴,如今也不戴了。时候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

    时霁点点头,柳山斋便也离开了院子。

    望着柳山斋离开的背影,时霁眉心动了动,一双眼睛忽地暗下来。

    那人不是柳山斋,但他方才说答谢之时,柳山斋确然已经应下了,可见真正救他的人与柳山斋相识,且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

    时霁将目光投像墙角,那株红色的月季扑到在地,随风瑟缩。

    难道是许幻竹?

    可许幻竹分明说,她是来了山鹤门之后才与柳山斋相识的,而许幻竹到山鹤门的日子,是在他去荆棘台的第二日……

    许幻竹今日曾问他,为何来山鹤门,他说是为了那份恩情。那时的许幻竹,情绪好像也未见几分波澜。时霁走到墙角,将那株倒了的月季扶起加固。

    反正,还恩情的说辞,是讲给许幻竹和柳山斋听的,若是实在找不到那人,那便算了吧……

    月光打在花枝上,两只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深绿色的叶片。

    月色中有人轻叹。

    柳山斋走后,时霁沿着小路去了大门。

    于是远远看见山鹤门牌匾下面的景象,一男一女,蓝衫绿影。

    正是许幻竹和……凌清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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