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虫草花乌鸡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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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秀喝了一大碗红糖姜水,身上暖和了,肚子也饿了。“师父,这驴肉真香,我先尝尝。”
武兴听说有好吃的,赶紧跑了出来。
只是他今天在陈家吃了太多,这会儿战斗力明显下降,只吃了两个就吃不下去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扶着肚子,对梅娘连声赞叹。
“二姐,这驴肉火烧真好吃!给我留点啊,明天早上我还要吃!”
武大娘没好气地说道:“饭碗刚撂下就惦记下一顿,你是个猪托生的吧?就知道吃,还不赶紧谢谢你杜秀姐,没有她,你能吃得上驴肉?”
武兴连忙对杜秀道谢,杜秀吃得正欢,赶紧起身回礼,差点儿被驴肉火烧噎着。
杜秀吃了一个就不吃了,给梅娘留下一半的酱驴肉,就要起身回去,说是让家里人也尝尝这驴肉火烧的美味。
外头天色早就黑透了,梅娘送她出去,在街上东张西望,却连一辆马车都没看到。
年关将至,出来跑活的人也少了。
杜秀喝了姜糖水才发了些汗,被冷风一吹又咳嗽起来,梅娘很是担心,拉她又回了屋。
武大娘听说外头寻不到马车,就要叫武鹏武兴去送杜秀,可是武鹏因为白日里多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正呼呼大睡,好不容易摇醒了,又哇哇吐了起来,眼看着是爬不起来了。
武兴则是吃多了,捧着肚子靠墙坐着,闻到武鹏酒气冲天的味道已经是难受得不行,见他又吐了,自己也伏在炕上干呕起来。
武大娘忙完这个忙那个,手脚都停不下来,只能叫杜秀再等等。
武家乱成一团,杜秀哪里还坐得住,直说没事,她自己回去就行了。
梅娘知道她家也是北市口的,离三条胡同并不远,可是大黑天的叫她一个小姑娘回去,她实在不放心。
梅娘怕她路上再着凉,便把自己的披风给杜秀加上,又拎起擀面杖,跟着杜秀出了门,要送她回家去。
至于她,为了干活方便只穿了件家常的袄子,又在炉子边忙了半天,浑身热乎乎的,并不怕冷。
杜秀推辞不过,只得随着她走了。
清冷的月色照在雪地上,折射出幽幽的光芒,此时许多人家门口都挂起了红灯笼,不少灯笼已经点亮了,上有弯月,下有烛火,月光和灯光驱散了街上的黑暗,夜色显得格外朦胧美丽。
杜家跟武家不过一炷香的路程,两人走在街道上,时不时听着某户人家传出来的欢笑声,心里并不害怕。
梅娘跟杜秀说着闲话,路程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半。
杜秀年纪小,还有几分少年心性,这会儿得了梅娘亲手做的酱香驴肉,又让梅娘亲自送回家去,自觉得被梅娘看重,一会儿被家里人看到梅娘,肯定也会羡慕她这样得师父的宠,心情越发雀跃起来。
她指手画脚地跟梅娘描述着几个小侄子侄女抽陀螺踢毽子的情形,说到她踢毽子可是打遍胡同无敌手,
手里拎着沉重的篮子,还要跟梅娘炫耀她的绝技,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一处冰面上,重重地摔了一跤。
夜色昏暗,梅娘连拉她都来不及,眼见她抱着脚痛得蜷成一团,越发不敢轻易动她了。
“杜秀,你是不是扭伤了脚?”
杜秀咬着嘴唇点点头,带着哭音说道:“师父,我这只脚好像动不了了,屁.股也好疼……”
梅娘心里着急,抬头看看四周空无一人,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只得对杜秀说道:“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叫你家人。”
她刚要走,衣角却被杜秀紧紧拉住。
“师父,我、我怕……”
她受了伤寸步难移,四周又黑又冷,如今梅娘又要暂时离开,她心里顿时就恐惧起来。
梅娘只得蹲下来安慰了她几句,可是杜秀此刻把她当成了全部的依靠,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身上又是疼又是冷,不住地发着抖。
梅娘无法,只好再次抬眼看向四周。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顿时眼前一亮。
“杜秀,这个胡同往里去就是周帽家,我去找她家人来帮忙。”
杜秀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的确是周帽家的胡同,这才稍稍放心。
她松开手,紧张地点点头。
“师父,那你快点回来。”
梅娘拍拍她的手,转身便朝周家跑去。
杜秀眼睁睁看着梅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胡同里,不由得蜷起身体,把自己紧紧地抱起来。
她安慰自己,很快的,师父和周帽她们很快就会来接自己的。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杜秀以为梅娘这么快就带人来了,顿时满脸喜色地抬起头。
可是她还没等看清眼前的情形,一只冰凉的大手就瞬间捂住了她的嘴,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紧接着嘴里就被硬塞进了一个药丸似的东西。
那只手强逼着她把药丸吞了下去,让她吐不出来也发不出声音。
随即,她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扛了起来。
她立刻发觉到事情不对,她想呼救,却喊不出声,想伸手打人,可是对方的身体却如铁塔般结实,她的小粉拳打在人身上,就像是在挠痒痒。
情急之下,她拼命想要吐出嘴里的药丸,可是那药丸就像是粘在了喉咙里,根本吐不出来,很快就化开了。
她知道这不对劲,便不再抓挠对方,而是费力地抬手捏着自己的喉咙,想要阻止药性发作。
撕扯中,她感觉到领口一松,披风滑落到地上,刺骨的寒风席卷而来,她浑身发冷,越发动弹不得。
杜秀张了张口,却再也无力挣扎,意识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晚的京城街道几乎没什么行人,顾南箫纵马飞驰,被寒风吹了一会儿,渐渐平复了心情。
他紧了紧马缰,让坐骑放慢脚步,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形。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奔到了南城。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他的心境越发平和起来,像是找到了某种归属的感觉。
顾南箫信马由缰,缓缓行到了北市口。
见顾南箫朝着走过兵马司衙门,走过梅源记,向着武家的方向而去,身后的金戈和铁甲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大年下的,又是夜里,主子不会是想去找梅姑娘吧?
金戈的小脑瓜开始飞速地运转,如果一会儿顾南箫真的去了武家,他要编一个什么理由,才能让一切显得合理一点儿呢?
过小年巡街偶遇也就罢了,腊月二十八夜里跑去人家,这也太突兀了吧?
武家的人会不会以为顾大人脑子有病?
幸好顾南箫没有让金戈太为难,他路过武家的时候不过略停了一停,就继续向前行去。
金戈和铁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上。
冬夜的南城静谧而美丽,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这样的夜晚,处处透露着京城的富足与安稳。
过了武家,顾南箫走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再往前走也没什么意思,便兜转马缰,准备掉头回去。
金戈和铁甲见他要往回走,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跑了这么半天,他俩都快冻僵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胡同口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这叫声不大,而且才发出一半就像是被捂住了似的强行打断,可是在安静的夜晚,听起来已经足够清晰。
顾南箫眉头一皱,立刻策马朝着叫声的方向奔去。
金戈铁甲不敢掉以轻心,立刻紧随其后。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就到了一处胡同口。
雪地里已经空无一人,地面上似乎有几处凌乱的脚印,却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金戈和铁甲不用他吩咐,立刻前后查看了起来。
顾南箫正要下马,视线却落在雪地上的某件物事中,顿时脚下一顿,差点儿蹬空。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跳下了马,大步走到那东西前面。
离得近了,他看得越发清晰。
他只觉得浑身如堕冰窟,生平头一次,他的心里升起一阵压不住的恐慌。
他一把将那东西抓在手中,在雪地折射出来的光芒中,他把这东西看了个一清二楚。
淡蓝色绸面,银线绣梅花,白狐皮领……
这是梅娘的披风。
就在五日前,她还特意指给他看,一脸得意地说她做了新披风。
她的笑脸还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此刻顾南箫心里却一片冰凉。
她的披风在这里,人又会在哪儿!?
他不敢想下去,手中的披风却不由得被他抓得死紧。
金戈和铁甲查看了四周,返身来向他汇报。
“三爷,附近没发现什么人,没有其他异常。”
两人说着,目光
() 自然而然地落在顾南箫手中的披风上。
看到那熟悉的颜色和图案,金戈和铁甲双双变了脸色。
“这是……这是不是……”
连他们两人都认得出来,更何况是亲手猎了这条狐皮的顾南箫。
两人不敢再说话,哪怕他俩从小跟随顾南箫,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凝重铁青的脸色。
手中的绸缎冰凉透骨,刺得顾南箫心神俱裂。
他一个转身,冷声道:“即刻封锁南城,所有人不得出入!所有街道口设卡盘查!传令叫兵马司和巡捕营人都过来,彻底搜查方圆五里所有宅院,一户也不许放过!”
听到这个命令,金戈和铁甲大吃一惊。
这可是过年啊,顾南箫让官兵入户搜查,这不是扰民吗?
可是看到顾南箫此刻的脸色,谁都不敢劝。
金戈飞快地想了想,说道:“铁甲,你快去传令,我去武家看看梅姑娘在不在!”
毕竟他们没有亲眼看见梅姑娘被掳,万一这是个误会,那麻烦可就大了。
顾南箫薄唇紧抿,却没有出声,显然默许了金戈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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