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入海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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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正沮丧时，身旁的响起低沉的男人声音，一只大手同时伸过来：“探照灯给我。”

    尹眠从衣兜里拿出探照灯，强光束扫过对方的脸，忽明的黑夜中，那双深邃的眼窝看到她时，满是惊诧。

    盛晏拧着眉：“你怎么在船上？”

    “他给我的救生衣。”尹眠指不远处的男孩。

    “我……”男孩也愣了：“刚没看清楚。”

    “不怪他，是我自己想来的。”尹眠把探照灯递给盛晏，真诚道：“我力气虽然没你们大，但水性好，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他也没法把人扔回岸上，警告的看她一眼：“老实待着，别给我添乱，就是帮忙。”

    “哦，”尹眠退后两步，依旧是亿万分真诚：“待这儿行吗。”

    盛晏没理她。

    忽然，巨浪劈头盖脸的砸下，船头被撞得竖起来，盛晏猛的趔趄，忙抓住围栏，船上人都被巨大惯性掀翻在地。

    尹眠刚退后，手没来及抓住护栏，整个人被抛至半空，眼看要飞向船尾时，胳膊被人一把扯住，像拎小鸡一样，拽进怀里。

    “咚”的一声。

    盛晏抱进她，后背狠狠撞击货箱后，停下。

    男人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吹着她的脖颈，让她渐渐从眩晕中清醒，胸前凉嗖嗖的湿衣服似乎被一股温热覆盖，暖至全身，还很舒服。她低头，盯着严丝合缝扣住自己胸部的那只大手。

    啧啧，契合度还挺高。

    盛晏顺她目光向下一看，手立刻拿开，见那姑娘坦荡的看他，表情克制的起身，接过阿哲手里的舵，朝身后喊：“浪越来越大，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尹眠努努嘴爬起来，抓紧栏杆，这哑巴亏吃的完全不敢有意见。

    忽然，余光闪一个红点，她顺势望去，只见救援船前方，一闪一闪的光穿透海浪，顽强眨眼。

    “是渔船！”她兴奋的叫喊出声：“盛晏！我看到渔船了，就在前面！”

    其他人听见，都像看到希望，呼喊声穿透雨夜，再次响起。

    盛晏紧握船舵，朝亮光的方向行驶，渐近时，终于能看清船上不停挥动衣服的人，可他们的船却过不去。

    尹眠焦急的看着对面：“怎么回事。”

    “渔船附近水流太急，涌浪足有四米，没法靠近。”盛晏道。

    尹眠恳求看他：“肯定还有办法。”

    “渔船失去动力，船舱进水，等不了了，阿哲，缆绳就绪！”又一个大浪过后，盛晏不断调整方向，牵引靠近：“注意角度，抛！”

    阿哲用力一挥，缆绳成功落到渔船上，尹眠眉心一松。

    太好了，太好了。

    “扔救生圈给他们。”盛晏向对面渔船的人抛救援绳：“套上救生圈，顺着绳子登船，快！”

    渔船上八个人都已疲惫不堪，尹眠和盛晏他们一起拽着攀绳过来的渔民登船，一个瘦弱的渔民没抓牢，被浪卷走。

    尹眠几乎是下意识，翻船就跳下去。

    其他人都是惊呆。

    “找死。”盛晏动了气：“其他人继续拉渔民登船。”说完，他纵身一跃，跳入滚滚巨浪。

    船上的人不敢停止救援，继续拉人上船，可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天气恶劣，风雨交加，惊涛骇浪，尹眠一手扒着船身，一手抓住渔民，想把他拉回来。但她力气小，湍急的水流把他们从船身旁冲走，渔民体力不支，本能的求生欲却让他牢牢拉着尹眠，她被拽入水里，灌了几口水，濒死时，有人替她死死的挡住疾流。

    救生圈套在她身上，盛晏扯住她胳膊，她有一刻觉得胳膊要被扯断了，大脑也断断续续的模糊，直到指尖碰到男人粗粝的手，刚想拉住，一根绳子被塞进手里。

    “抓紧，登船！”盛晏自己也被接连的巨浪拍进水里，浮上来，再拍进水里，再浮上来。

    尹眠一手抓紧绳，另一只手去拽他衣服，盛晏和那个渔民还在水里，她想把他们一起拉上来，但手指被他生硬掰开。

    “上船！”盛晏吼声裹在海浪里：“听不懂人话？”

    她心一颤，被骂了个透彻，知道不能在这时拖累他，抓紧绳，借阿哲他们的拉力向上爬，爬至一半时，她回头见盛晏费力的拖拽几近昏迷的渔民接近船身，抓抛下的绳子在渔民腰上捆几圈，向上推他登船。

    尹眠朝他伸手：“把他手给我，”她目光笃定：“我能行。”

    盛晏略迟疑，让渔民踩在自己肩膀上，用力向上推，尹眠够着他手，抓住，和阿哲他们打配合，硬是把快昏迷的人拽上船。

    她气喘吁吁，想再回头去拉他。

    两人指尖将将碰到时，一个涌浪翻起数米高，他人被卷起，撞向竖起的渔船后，瞬间吞噬在狂风暴雨里。

    船上的人凄惨的喊：“晏哥！”

    尹眠骤然瞪大双眼，指尖的余温还未褪散，人却陡然不见，茫茫大海翻涌，她疯了一样的喊他：“阿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