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入海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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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晏心情烦躁,清心寡欲过了八年,以为自己渡过情关的劫,谁成想她来没两天,方寸全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他看看尹眠,又看看旁边的姜羡,压抑怒气,不便发作。
姜羡被看得不自在,双手捂住耳朵,觉得不对,又捂眼睛,总归没法都捂住,怯怯的说:“我不看,不听,你们好好沟通。”说完,抱着摄像机跑走。
尹眠被她那句“好好沟通”逗笑,待她跑远,才弯着眼看盛晏:“我们好好的,沟通沟通?”
白净的脸上挂着水珠,明眸皓齿,巴巴的望着他,连眼底的泪痣都楚楚可怜,这副小模样,任盛晏铁石心肠,也没法真跟她置气。
所以他才急着赶走她,两人都回到各自生活中去,这样对谁都好。
“没什么可沟通,”盛晏抹了把脸上的水,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越野车:“不作点什么就难受的人,我跟她沟通不明白。”
尹眠脚底伤口一跳一跳的疼,单脚蹦跳着追他:“天气突变,水会浑浊,视野也会变差,这些我一察觉到,就准备下播了。”
一个踉跄,她险些摔倒,一只大手及时握住她手臂,她抬头,见盛晏紧绷着一张脸,向他保证:“我不会明知道危险,还偏要冒险的。”
他扫一眼她受伤那只脚:“算我多管闲事。”
“没有,”尹眠没这个意思,忙说:“我挺感动的。”
“别,我下海前也不知道潜水的人是你,”盛晏走到越野车旁,拉开副驾驶车门,示意尹眠上车,嘴上仍是不饶:“我是听人说,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浮潜直播,还刚好是住我店里的客人,怕出人命我才迫不得已走这一趟,毕竟,我的客人在海边横死,说出去对我的店也有影响,这种风险我不想承担。”
“你凶什么,”尹眠小声咕哝,坐进车,乖乖扣好安全带,瞥见他没还嘴,胆子大了些:“我也没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潜水直播的,你不用特意告诉我。”
言外之意,你看直播就说看了。
盛晏瞬间缄默,不想再跟她掰扯,上车关门,正要启动,姑娘带着甜甜的气息向他扑来,绵软的手摸到他肩膀位置,她刚从水里钻出来,指尖不经意碰着他领口时,凉丝丝的。他条件反射的握住她手腕,眼里带警告。
姑娘满脸坦荡:“你忘系安全带了。”
盛晏丢开她手:“我自己来。”
她执意,捏着锁扣绕过他身前,啪嗒一声,扣好,弯着笑眼:“不客气。”
盛晏嘲讽:“每次想接近男人,都找这种借口?”
尹眠没指望他态度多好,但话里带刺,她就得拔|出来,直接啪嗒一声,给他松开了。
安全带弹回盛晏胸前。
男人盯着她半晌,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自己重新扣好,开车。
一阵狂风卷着砂砾扬起,天色更浑浊,从远处海岸线传来滚滚闷雷,豆大的雨点随即砸在车窗上。
车正要驶入大路,一个人影穿过风沙迎着车头跑来,盛晏猛踩刹车,车窗列开一条缝隙,风沙灌进来,吹乱头发,尹眠用手护着,听到男孩带着哭调的求救:“我叔叔出海打渔,被困在海上了,晏哥,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她有些搞不清状况,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找救援队么,为什么要找盛晏,满腹疑惑还没问出口,一串车钥匙丢到她怀里。
“我去看一下,”盛晏人已下车:“别乱跑,直接回民宿。”
车门砰一声关上,她什么都没来及问,盛晏和男孩已经冲进雨里,没了影。
尹眠看他们跑走的方向,意识到事发地距离这里不算远,迟疑后,她把车靠边停,也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乌云滚滚,雷电交加,事发这一带没有路灯,几束手电光交叉穿梭,前来救援的人在海浪腾起的白纱中忽明忽暗。
盛晏和男孩赶到时,阿哲以及其他自愿参加救援的当地年轻人也接到消息抵达,见盛晏过来,都看主心骨一样的等他做决定。
附近还有一支工程队,等几名家属联络完船上的渔民后,不太想冒险。
“30多海里啊,”工程队队长为难:“赶不到事发位置,这雨就会下起来,加上雷电,对救援人员也有一定风险,不如等雨停后再…”
“被困的是无动力渔船,如果不立刻救援,船大概率会被风浪打翻,甚至漂到更远的海域。”盛晏了解完具体情况,走过去:“立刻调一艘最近的,带拖轮的轮船过来,不用你们去,我去,出事我担着。”
阿哲和另外几人纷纷应道:“还有我们。”
尹眠赶到时,未看清人,便先听到这一声声坚定的救援请求,心头一热,大步跑过去。
能见度低,她身披雨衣,帽子扣在脑袋上,盛晏和阿哲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个女孩跟他们一起准备救援工具,递缆绳,搬泡沫筏。
等船到时,有人自然而然的丢了件救生衣给她,想都没想,她便穿上跟他们上了船。
救援船迎着海浪的拍打艰难前行。
尹眠端着望远镜,摇摇晃晃的站在船头搜寻,雾气腾腾的海面上,受困渔船如同沧海一粟,影子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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