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入海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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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院里的灯洒在他身上,格外闪耀。浑身闪耀的少年,把她捧在手心。
想到那些,尹眠的气消半分,眼里也变得柔软,就在她以为他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时,他手忽然伸向身后。
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拦住,姜羡怀里的鱼缸就到了盛晏手上,他转身交给楼下的阿哲,低声宣布红海胆的命运:“送到餐厅。”
好,很好。
往死里宠她的人,现在就剩一个死字。
尹眠在心里给他鼓掌,脚步却一刻没犹豫的冲下楼,抓起地上的高脚凳,朝盛晏砸过去,他反应快,扬手抓住她的手腕。
高脚凳悬停在两人之间,晃晃悠悠,周围所有人都吓傻了。
盛晏没想到她用足力气,白皙手背上绷起青色血管,看来是真想把他捏碎,他忽得垂下眸,手指缷力,给了她机会。
“哐当”一声——
尹眠松手,凳子砸在地上,坏了的零件噼里啪啦的滚一地。
“扯平了。”她瞪着他,转身上楼。
以后,谁也别说欠谁的。
盛晏还愣着。
少顷,楼上传来砰的摔门声,他眼珠才活泛过来,舔了舔唇,看了眼闹事的那对夫妻,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到阿哲跟前,拿走鱼缸。
尹眠以为自己会因为晏晏的离开大哭一场,结果回房间酝酿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到底是长大了,心理承受能力也变强。
记得妈妈去世时,她四岁,小手被爸爸牵着,一路看着漫天白色飘凌,以为是下雪,瓮声瓮气的说:“等春天来了,妈妈就回来。”
春天来了,妈妈也没回来。
再后来,爸爸也去了。
她人在美国,哭得昏死过去,用力拍那扇关死的房门,可都没人理她,那时她疯狂的想盛晏,想跟他私奔。
可是盛晏也丢了。
现在晏晏被盛晏没收,倒也算给这段记忆画上节点。
尹眠自嘲的扯嘴角,到底是困了,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被姜羡拉去餐厅吃饭。
她饿坏了,菜单很多都是她爱吃的,豆浆也有,她要了冰的。
须臾,餐厅服务员送上来,乳白的豆浆里,浮着牛奶冰。
记忆又拉开闸门。
那天她也没睡好,浑身起床气,期中考试交了白卷,被老师轰出教室,她脚搭在窗台上压腿。
盛晏过来时,她还不高兴,也不理他,结果他没安慰,上来就训:“本事大了,敢交白卷?”
“我不会。”尹眠理直气壮。
她能进崇礼一中,是因为学过舞蹈,特长分加上她爸找发小托了几层关系,勉强上的,但老师讲课进度快,她基础不行,跟不上。
“不会就学,”盛晏没惯她:“一个字不写,就是态度有问题。”
尹眠:“我写名字了。”
盛晏:“……”
尹眠小声咕哝:“学霸的女朋友是学渣,你肯定是嫌我丢人。”
盛晏气笑,听出话里委屈,把人拉过来面向自己,这才看见她两只眼黑得像熊猫:“没睡好?”
小姑娘闷闷不乐的哼声。
盛晏眉梢一抬,欠揍的笑:“想我想的?”
尹眠还陷在没睡好的坏情绪里:“好烦,你走开。”
盛晏牵她手离开:“走,小爷请客,想吃什么?”
她故意刁难:“羊肉串,咖喱味儿的。”
“行。”
“包子,土豆泥陷的。”
“还有?”
“冰豆浆,要牛奶冰块。”
“都让你吃上,”他悠悠的问:“你怎么谢我?”
尹眠眉眼弯弯:“叫你阿晏哥哥。”
就为了这声阿晏哥哥,她全吃上了,他研究着做的,不过有的不好吃,比如咖喱味羊肉串,不如孜然,她吃得直皱眉。
盛晏坐她对面,给自己做了碗泡面,放了好多醋。
尹眠看得牙都倒了:“你不怕酸?”
盛晏挑起面:“尝尝?”
她摇头,喝了几口豆浆压惊。
她点的这些奇怪玩意,只有牛奶冰的豆浆好喝,还一直喝到现在。
服务员陆续把饭菜上齐,推销似的问:“新捞的海胆肉,两位需要吗?”
尹眠:“……”
姜羡:“……”
尹眠简直想骂街,还想盛晏干什么,以后她再不想了。
一顿饭勉强吃几口,回房后,她拿起桌上留言板,正准备评个差发泄,姜羡戳了戳她,指露台。
露台的夕阳下,鱼缸静静的放在地上,浑身带刺的红海胆正乖乖的吞噬海藻。
它没被送去食堂,是她误会盛晏了?
原来是虚晃一招。
尹眠露出了然的笑容,跑出房间。见到前台坐的是盛晏,她放慢脚步,戳了戳嘴角,笑如春风的走过去:“盛老板?”
“死了。”盛晏没回头,正往泡面盒里加醋,手里拿的那瓶已经见底。
“还是这个习惯哦,”尹眠在他面前坐下,托着下巴看他拌好面,大口的吃,他不理她,她就接着找话:“我以为你真会把晏晏送到厨房杀了。”
“本来是想打发他们走掉以后,就还给你,”他略抬眼皮:“谁知道差点被你砸死。”
“开个玩笑嘛,”尹眠吐舌头:“盛老板别介意呀。”
“别一口一个盛老板,”盛晏语调微扬,故意说给她听:“老板不好当,一不留神,就有性命危险。”
尹眠断定他没真生气,大胆起来:“那我叫你,阿晏哥哥。”
盛晏缄默一瞬,放下筷子凝视她:“你来丹迪岛干什么。”
被他提醒,尹眠想起正事:“我是来找摄影师嘉措的,你知道他吗,水下摄影师,很有名的。”
“很有名?”盛晏目光研判,良久,沉声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