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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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与山早晨上学时,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地想着谢绥发给自己的那条消息,甚至差点迟到了。谢绥是什么意思?
看他表现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看他考试考得怎么样?如果英语考得好才让去住?
可成绩公布都是下周的事了,也不是今天就能知道的呀。
陈与山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平时上课不听,一直在外面练体育,考试前临时抱抱佛脚也能抱到及格线往上,正如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说的,以他的成绩考个普通一本不是问题。
只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懂谢绥说的话。
或许也不是看不懂,而是不知道怎么理解,理解的对不对。
陈与山在碰到和谢绥有关的事情时,平时的嚣张和叛逆都被藏得严严实实,唯独一条尾巴露在外面,和谢绥在一起时总是不停地摇啊摇。
如果谢绥真的允许自己住在他家呢?
陈与山不受控制地想着这个可能性,终于忍不住,在快进考场前给谢绥发了条消息:“老师,今天放学你会不会来接我啊?”
上次和陈与山一起在艺术楼躲课间操的红毛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路过他时特意撞了下他的胳膊:“陈哥,一会儿帮帮忙。”
“不帮。”
陈与山将手机关机,塞回书包里:“再帮你真考不上大学了。”
“哎呀陈哥,你这话说的。”
红毛偷偷瞄了一眼周围,和他勾肩搭背进了考场:“我这脑袋你还不清楚吗?学习就是分分钟的事,现在不才高二下半学期吗?没事的,我高三就好好学了。”
“不行就是不行。”
陈与山的态度十分坚定:“我真不是不想给你抄,这次不行。”
他说完后顿了下,继而声音越来越小:“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好好考试来着。”
红毛盯着他瞅了半天,忽然乐了,嬉皮笑脸:“陈哥,是不是你那个漂亮的补习机构老师?”
陈与山被他缠得不耐烦,只能糊弄敷衍地点点头:“啊对对对,快去坐着吧,马上发卷子了。”
红毛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终于舍得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陈与山趴在桌上,水笔不断地在指间飞转,甚至转出了残影。
半晌,他长长叹了口气,直起身,接过前面座位的同学传来的卷子,垂头盯着卷子上的字发呆。
所以,谢绥到底要不要来接他啊?
猜人的心思真麻烦。
八中很喜欢把所有考试放在一天集中考完,早上语文数学,下午英语文综,从早上七点考到晚上五点,中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吃饭的时间。
陈与山被一天的考试压得喘不过气,如果在平时早就开骂了,但今天不一样。有谢绥吊在他面前的一根胡萝卜,他觉得自己使使劲,好像还能再拉一圈磨。
考试最磋磨的就是当代高中生的意志,哪怕是活跃如红毛,连考一天下来都好像被搓掉了一层皮,半死不活地拖着两条腿往校门口挪动着。
上次一起在艺术楼躲卫生间抽烟的不良少年也纷纷聚在校门口,互相打招呼后开始分享八二年的绿箭口香糖。
他们中间有人和校外的无业游民熟,很自然地跟几个路过的小混混打了招呼。那几个小混混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晃过来和他们攀谈。
陈与山被烟味熏得烦躁,不住地踮脚瞄校门口的人群,似乎想从人潮汹涌的学生和家长之间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哥们儿今晚想在网吧通宵,”一个无业社会人士说着,抬手搭上红毛的肩,“来不?五排,今晚肯定带你上大师。”
红毛和他们熟,闻言嗤之以鼻:“可拉倒吧,上次和你们打我都要他妈俯冲铂金了,队友选个儿童劫你就拿亚索开演,谁乐意和你一起玩。”
他说完,伸手拽过陈与山:“哥们儿有高手带。”
无业社会人士“哦”了一声,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忘了,陈哥是高手,陈哥这个赛季什么段位了?”
“大师,又是单排打上去的,”红毛说,“牛不牛你陈哥?”
陈与山其实和他们不熟,总觉得学生不良就算了,但和社会人士交往实在不安全。可红毛认识的这几个很少去打架,只是无比痴迷打游戏。陈与山偶然带他们赢了一个下午,莫名其妙地就被一群人追着喊“陈哥”。
“陈哥,今天晚上黑闪电走一波不?”社会人士问,“网吧费我出,手痒了,带我们上上分。”
陈与山拧着眉,表情有点凶:“不去了,我等人,晚上有事。”
“等谁?”红毛问。
“等我哥。”
陈与山随口道:“他说今天有可能会来接我的,我等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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