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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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弯村虽然和河滩村离得不远,但一个村子在河边,一个村子在半山腰,两个村子的气质,便有些许不同。
魏檗到了山弯村没两天,有一天正和李静在田头看庄稼,远远过来一老汉,直奔魏檗而来。
到了跟前,见了魏檗,作揖打卦,问:“是城里来的小老爷吗?”
?
魏檗愣了一下,看看李静,看看老头。老头个子瘦小,一米五左右,干干瘪瘪,看起来少气无力。
现在田头上只有他们仨,魏檗不确定的指指自己:“老大爷,你是要找我吗?”
老头又打了个躬,说:“小人羊孩爹,是来找青天大老爷做主。”老头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大白纸递给魏檗。
魏檗展开一看,雪白大纸上滴滴答答用毛笔写满了字。
粗略一扫,竟然还是竖行写的,最右侧两个大字:诉状。
???
魏檗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直接被“诉状”俩字干无语了。
难道我还有铁面判官的气质?这坑货大纲文里还隐藏着“包青天”支线剧情?
魏檗真想摸摸自己额头,试试有没有突然长出月牙。
“羊孩爹,你这不是瞎胡闹。”李静伸头看了下魏檗手里的诉状,跟老头说:“魏科长是农技站的干部,你家那些破烂事儿,去找我爹调解。你信不过我爹,到镇里去找民政助理,魏科长不管你家的破烂事!”
李静话音刚落,老头竟然普通一下跪地上,伸手扒拉魏檗裤腿脚。
魏檗吓了一大跳。
老头一边拽住魏檗裤脚一边嚎:“魏老爷啊,人人都说你是个好人,你一定要给小人做主啊,小老儿活不下去了。”
“不是,大爷,你松手。”魏檗用力拽,拽,拽,拽不出来。
李静上前,一把拽住羊孩也的胳膊,把他的手从魏檗裤腿脚上撸下来,用力一推,把他推到田头坑里:“什么臭毛病,随便扒拉人!”
静姐如此威武!
魏檗内心疯狂给李静鼓掌。
老头假嚎变成了真哭,坐在坑里哆哆嗦嗦指李静。李静拽着魏檗要一走了之。
魏檗叹了口气,她担心万一把老头气出个好歹。
看老头这样,家里八成也是不讲理的。
到时候她和李静,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静姐,把老头安抚住再走。万一老头出事儿,别赖在咱身上。”
“也是。”李静深以为然:“他家里人都不讲理。”
魏檗蹲在坑沿上,跟老头说:“老大爷,有话好好说,咱别激动,别上手行不?哪怕要给你做主,也要等我看完你的诉状啊。咱先别急。”
“小老爷,只要你给小人做主,俺都听你的。”小老头摸摸泪,不气了,也不嚎了。
魏檗展开状纸,叫李静过来一起看。
只见羊孩爹诉状上写“小人羊孩爹,家住山弯村南首。受小人之妻羊孩娘欺凌殴打为时久矣。今日清晨,小人偶遇乡邻,攀谈几句,惹怒羊孩娘。羊孩娘便以武松打虎之式,将小人骑于□□,连击数拳,打得小人眼冒金星……”
“噗……”不,我是专业的,我不能笑。
魏檗手里的诉状不住得抖。
不行,太好笑了。
不行,不能笑,笑了会更刺激老头。
我不能再往下看。
魏檗把诉状交给李静,自己背过身去,无声抖了好一阵儿,才转过身来。
“静姐。”她用右手挡住下半张脸,掩下藏不住的大白牙,跟李静说:“静姐,你来问,我缓缓。”
李静满脸疑惑,不懂魏檗为什么笑,她问羊孩爹:“你写的啥?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啥也看不明白。”
“咳咳。”
魏檗憋笑憋的咳嗽。
李静那边又训开了:“到底什么事,说人话!”
魏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也跟羊孩爹说:“大爷,诉状我看了,你是告你婆娘打你对吗?我们坚决反对家暴,一切按法律来。”
“按法律来?”老头犹犹豫豫问:“咋来?”
“该离婚离婚,你要是有伤,你婆娘该拘留拘留。”
“那可使不得!”羊孩爹从坑里跳起来,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李静好奇的问羊孩爹:“你婆娘打你?为什么打你?”
羊孩爹吭吭哧哧不说话。
魏檗指指大白纸,说:“他诉状里说,因为他和邻居说话,他老婆就打他。”
哦,李静瞬间明白了。
跟魏檗说:“妹子,你听他放屁!他欺负你不知情,忽悠你呢。那邻居八成是小花。”
李静转头指着羊孩爹:“说,是不是小花,是不是!要不把你婆娘叫来问问她?”
“别别别。莫叫她来。”羊孩爹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承认道:“我和小花说话,君子之交。”
呸!李静嗤了一声,跟魏檗说:“还君子,他跟小花有过首尾。”
羊孩爹一张老脸霎时通红。
啊?魏檗惊呆了。羊孩爹这样的,干干瘪瘪瘦瘦巴巴,咋看都不像在农村受欢迎的啊。
“他家之前是地主,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李静给魏檗解了惑,“为了改成分娶的他婆娘。她婆娘五大三粗,当时看中他有文化。说不定小花也看上他文化了。”
李静恨铁不成钢,点点羊孩爹,“要我说,你就是该的。”
“那,那她也不能打我啊?!”羊孩爹激动起来:“我跟小花,君子之交,根本啥也没有!”
“行行行,啥也没有,冤枉你了。”李静随口敷衍。这种事情,当事人不承认,真真假假,其他人谁也说不清楚。
魏檗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她问羊孩爹:“你婆娘真打你了?”她还以为诉状里全是羊孩爹胡说八道。
“千真万确!”羊孩爹又羞又恼,又有一丝丝理直气壮。
“他婆娘我们村出了名的泼辣,风风火火,得理不饶人。”李静跟魏檗说:“你看羊孩爹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他们两口子打架,每次都是他婆娘占上风,揍得老头呜呜哭。”
啊?!
魏檗又一次惊呆了,她问羊孩爹:“你之前咋不找村里给你们调解调解?”
“调解个屁!”羊孩爹突然激动起来,也不再之乎者也,蹦着老呱指李静:“小青天啊,你看看她,你看看她,他们都知道,村里根本不管!”
李静有些尴尬:“咳咳,两口子打架的事儿咋管。婆娘打自家劳力,劳力打自家婆娘,关起门来的家务事,俺爹还能管到两口子床上去?”
“唉。”
魏檗心情莫名沉重起来,问李静:“村里这样的多吗?”
李静说:“劳力打婆娘的多,婆娘打劳力的,就他这一个。”
魏檗心情更沉重了,她跟李静说:“静姐,唉,家暴不能算家务事,是法律明确不允许的,。”
“那?”李静犹豫的问:“那咋办?离婚或者拘他老婆,他又不愿意。不然咱去找俺爹给他调解调解,让他婆娘以后不再打他?”
魏檗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心里乱得很,调解了羊孩爹家这一户,其他的被打的女性呢?她们怎么办?
羊孩爹属于村里有文化、不安分、不要脸的人了,才能死皮赖脸找自己告状。
那些没有文化,一直被规训的女人,连告状、求救都不知道找谁的女人,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不到自己眼前来,就闭起眼睛当鸵鸟,不管她们的死活吗?
说她圣母也罢,说她道德底线高也罢,既然听到这种事情,魏檗便做不到不闻不问。
看着吭吭哧哧从坑里往上爬的羊孩爹,魏檗有了个想法。
“羊孩爹。”
魏檗顿到坑边,羊孩爹头顶上。
羊孩爹抬头,手滑,噗嗤,又秃噜到坑底。
“小青天。”羊孩爹坐在坑底皱着脸:“你吓我一跳。”
“不要叫我小……”小青天这么个羞耻的称呼魏檗自己说不出来,“你可以叫我小魏,魏檗,哪怕叫我魏科长,其他的不能乱叫了!再乱叫不问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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