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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从后排探出来个脑袋。是李白黎。
“咱们不去公园,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李白黎站起来,边从大巴的行李架拽下书包边怂恿林雨晨:“肯定比你说的那个公园好玩。”
李白黎在北方上的大学,学校离这里不算太远,假期里来过当地一次。
林雨晨见有人附和,立马和这个驴友一拍即合。
李白黎说的地方是个野生景区,还未开发。
他是一个深度游爱好者,和他的奶狗气质非常不符,他到一个地方最喜欢人气没那么重的地方。
这点倒是和林雨晨非常一致。
她也喜欢刺激。
李白黎根据地图指示带她来了一处郊外的野湖。
打车到了没有公路的地方,两个人就要靠腿走。
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点私心的。
这样僻静又安逸的地方,才是绝佳的约会地。
不过他还算靠谱,提前查过,此处倒没有什么猛兽和危险。
曲径通幽,到了泥泞土路的尽头,便是一大片广阔的湖。
月亮倒映在湖面,波光粼粼,景色绝好。
李白黎还不时提醒她,别太靠近湖边。
湖堤泥泞,万一跌下去。
林雨晨水性极好,倒不太怕这个。
只是晚上的湖边太冷了,比凭北市能低出二十度。
她穿得不少,可还是抵不住又湿又冷的空气,冻得直打喷嚏。
李白黎要把衣服脱给她,她不肯。
这么冷的天,要是不穿外套,估计过不了多久李白黎就成冰棍了。
“我真不冷,我平时锻炼的。”李白黎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朝她身上搭。
“真不用啊。”林雨晨朝后退了一步。
“你先穿着,一会再给我也行。”
“不用。”
“……”
林雨晨和他争让间,被脚底石头一绊,踉跄两步,直直朝前扑过去。
再睁眼时,她人都已经在坑底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滚下来的,只觉得耳朵、脸颊、膝盖,浑身都火辣辣地疼。
林雨晨下意识疼得“哎呦”了好几声,泪花都冒出来了。
“疼死我了,呜——”林雨晨跌在坑底,委屈地直掉眼泪。
咸湿的泪珠打在脸上更疼了。
“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李白黎趴在地上,从上面对她喊。
林雨晨大骂:“这他妈为什么有个坑啊?”
还这么深。
“你摔哪了?”李白黎在上面问。
“靠,我哪都疼。”
“你流血了吗?脑袋没摔着吧?腿能动吗?你走走看?”李白黎焦急地喊话。
“呜——”林雨晨趴在地上缓了缓。
然后忍着剧痛,艰难地扶着地面坐起来,适应了会光线,借着月光打量自己。
手掌全磨破了,被泥土摩擦至斑驳,根本看不清皮肉。
她的脸也是疼的,头也痛。
忍痛挪了挪脚腕,根本动弹不得。
“我不行,我动不了。”林雨晨打量着黑黢黢的四周,然后大声仰头喊道:“你想办法弄我上去啊。”
这处凹地很深,大概能有五六米,两侧土质松软滑湿润,很难攀爬。
李白黎听着下面的哭声,急得在上面打转,他不住地后悔:“我不该带你来这儿的。你不来这里,就不会有这种事。”
林雨晨本来就受了风寒,又从上面直接栽下来摔得头昏脑涨,听他这样叨念心头烦躁。
靠!
这男人果然没用。
还他妈有空抱怨。
报警啊笨蛋!
求人不如求己。
她单手撑地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忍着手掌的痛去摸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掏出来。
手机早不见踪影。
目光四下搜寻,手机已被摔成几半,散落在地上。
她气得脑仁“嗡嗡”作响。
仰头打断上面人的碎碎念,从牙缝里挤了一句交代:“你快打电话叫人,打119、打110、还有120,再找小李他们,让他们来帮忙。”
交代完,身体好像最后一点力气被掏空。
她觉得晕晕乎乎的,自己费力地挪了挪,挪到坑边,吃力地靠着墙边。
迷迷糊糊回血条的时候,好像听到李白黎说手机早没电了。
李白黎:“我去路上拦人,林雨晨,你自己当心点,我马上回来。”
“……”
这一下子,林雨晨又清醒了不少。
“你别去啊。”她带着哭腔说。
这地方人迹罕至,四周阴森森的。
在这深坑中,只有李白黎不断踢下来的尘土。
她害怕,这么黑黢黢的大洞,也看不清四面的环境,还没有手机,她简直怕死了。
“你别走。”她委屈地又说。
公路距离她现在的位置,她记得有很远的路程。
万一这笨蛋又忘了坑的位置。
“你要么就在上面陪我吧。”林雨晨的声音打着颤:“我们和小李说了,晚上一起夜宵的,也说了咱们去哪。咱们不回去,他们会来找的。”
左右在这耗一晚,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交代完这些,她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干。
身上热得发烫,嘴里都是苦的,估计是这一遭加上本来就着凉,她发烧了。
“李白黎,你别走啊。”
“好。我就在上面,我给你讲故事啊。”
林雨晨听到这话长长舒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岩壁闭目养神。
耳边,真的传来了李白黎讲故事的声音。
很久后,她好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很冷,像在冰窖里。
有人在耳边喊她,让她醒醒。
声音又低又沉,还有点急迫。
看在声音好听的份上,她努力睁了睁眼,眼前有一张完美的脸,有扇子一样的睫毛,眼睛下有一颗小小泪痣。
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又慌乱,像是怕她死,又像是自己怕得要死。
她果然是做梦了。
眼前人穿着一整套的黑西服,领带结松垮垮地扯开,连带着里面白衬衣的领子都散开,露出一段喉结。
他单膝跪地,跪在她面前,眼睛里红血丝密布,衬衣皱成一片。
红色的眼尾,还有凸起的喉结可真好看啊。
梦里,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干涸沙哑的嗓子随之一痛。
右手伸出来,向他的脖颈,想去触碰他的喉结。
那块凸起的骨头,是冰的。
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温度,她好像意识到这人是谁。
她想起他手臂上为别人纹的“xx”,却没有为自己留过一点痕迹。
想起他对自己冷漠无视,却在那晚让一个姑娘上车。
不是不想和她说话吗。
只是她的梦。
那些藏在心底的脆弱和委屈被生理的疼痛撕扯,被发热的神经灼伤,终于一击即溃。
她好像忽然生出一点力气,努力得坐直一些,拉进他们的距离。
然后看着他漆黑一片、摸不透的眼睛,鼻子一酸,开始呜呜咽咽哭起来,虽然整个人已经烧得挤不出什么泪水。
他不该进他的梦里的,他不是不管她,他还来干嘛。
她两手拼命砸他的胸口,用已经哑了的声音骂他:“许澜,你混蛋!”
“你滚啊!”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你为别人纹身有什么了不起!我在美国也交了男朋友的。我……我交了一,二,三,四,四个男朋友!”她口不择言地伸出四根手指。
整个人因为愤怒的情绪不住颤抖、摇晃着,发丝凌乱地糊住了眼睛。
他为了控制她的平衡,钳住她的左臂。
掐得她生疼。
她更委屈,肩膀哭得一耸一耸,像是要把今晚的郁闷和不如意都宣泄出来。
因为两手无序的拍打,身后泥土扑簌簌朝下掉。
“滚啊!”
“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要看见你。”
她奋力拍着他。
空着的左手钳住她不住挥舞的左臂。
他的声音沉得和夜色混为一体:“那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