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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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

    原来管家李姨也来迎他，而鹿澄看到的是，陈铭正抱起柳予安在两台轮椅间做转移。

    她觉得个子很高的柳予安，竟是无法自行离开轮椅的，必须依靠陈铭抱。

    坐在轮椅上时，虽然膝盖突出腿型细瘦，有裤子的修饰还不觉得他人特别瘦。但当柳予安被抱起，双腿被陈铭紧紧搂在臂弯里时，异常细瘦的腿骨无所遁形，一双绵软的脚耷拉着，连带只有骨头没有一点肉只能无意识晃动的小腿，无一不刺痛了鹿澄的眼。这双腿，恐怕是真的不能走路。

    换坐了室内轮子干净的轮椅，柳予安右手抵住轮椅用力撑起身体，不过他一只手不可能挪动自己，只是正了正身姿，还是要依靠陈铭助他坐端正，围绕他忙前忙后，整理衣服裤子的褶皱。

    陈铭先是帮他脱下右边外套袖子，又转到身后，小心拖起他左胳膊，帮他脱掉了外套。外套递到李姨手里还没结束，陈铭又蹲在轮椅边，握住他歪斜的小腿和有些扭曲的脚踝，帮他依次把腿脚摆正在轮椅踏板。再从轮椅侧边拉出固定带来，拢住他瘦长无力的双腿固定好，当双腿不再无意识倒向某一端，腰腹部也被带子固定好，进门所有步骤才算是完成。

    上一次见面，鹿澄心里的疑问解开了，原来那个带子的作用是为了固定他坐轮椅的身姿。

    他的身体，是只有右手能动么？

    好像窥探了旁人的隐私，鹿澄站在那里觉得心中酸楚，看也不是，走开更不是，只好轻声给他问好。

    他穿着珍珠白色的夹袄，外面罩黑色外衫，领口和袖口秀满云朵图案，内外衣服的袖口花纹和刺绣丝线完全相同，贵气隐在文雅端庄之内，内敛而精致。左手僵硬微微内扣着，干瘦单薄的左手自己无法活动，却依旧握着沉香珠串手持被安静摆在腿上。

    许久未见，柳予安似乎又瘦了一些，脸色也更白了几分。

    坐稳当后他抬头含笑看她，互相问了好，发现她琥珀珠般的眸子来回的转动，有时看看自己，有时又看看窗外，于是好奇的问她，“澄澄，你是没见过雪么？”

    听他逗孩子一般的含笑口吻，鹿澄鼓起腮帮立刻回嘴，“也曾经见过，只有一两次，这两年鹿州没看到雪，记忆很模糊了。”

    “在这边，你会有很多机会看雪的，今天的雪小，只有薄薄一层。等下大雪了，给你堆一个雪人在院子里，可以看个够。”家里有十几岁的小公主，柳予安虽然做不到，却是心里惦记她，南方长大的小公主一定是喜欢雪人，想请陈铭等下的雪大了，一定给她堆一个。

    操控轮椅向大厅内去，鹿澄跟在柳予安身边，听他低沉温润的声音却一路噘嘴巴。她心里想的是，没下雪他已经严格控制她到室外的机会，生怕她着凉犯了哮喘，如此小心谨慎的男人，真的会带她出去堆雪人么？她才不信。

    她点点头，不出声了。

    今天菜色繁多，李姨带着厨师在布置餐桌，柳予安轮椅停在沙发边，轻轻抬了抬手，示意鹿澄坐一会儿。

    站在他身边，鹿澄正犹豫是坐在他轮椅附近的沙发跟他聊天，还是坐在另一头挨着落地窗可以看雪的位置，小白猫像小雪球，已经滚到了柳予安腿上。

    小白猫还小算是小奶猫，并不熟识柳予安，满屋子人它却独独喜欢粘他，扒着轮椅踏板和裤子，一路爬到双腿，在他无力的左手上蹭啊蹭啊，自己往人家手心里拱。

    “咦？”感受到小小的蠕动，柳予安低头看腿上的一小团，他拼命用力，瘫废多年的左手仍是没办法张开手指抚摸它，只好用右手去抱它。别看小奶猫小小一团，但它自己不断的扭动，皮毛又太过光滑，他不敢用力捏它，单手抚弄好久也没把小猫咪抱在怀里。

    李姨叫他们俩吃饭，好远就看到柳予安在低头逗猫咪，“吃饭啦，你们俩在玩猫么？”

    “我没有。”鹿澄站起来，晃了晃白嫩小手。

    “予安一个人跟它玩啊？要擦擦手了，小东西到处跑，还掉毛。”转身去取了两块热毛巾，李姨自然的蹲在轮椅边，去握柳予安刚刚空闲下来的右手。

    他右手掌反转朝上，欲接过毛巾。“给我吧。”

    “我来，”李姨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亲切握住他的手不放，柳予安只好配合，抬高手臂递过去，李姨从他腕骨突出细瘦的手腕一路擦拭，还不忘了问他，“左手也摸它了吧？”

    “嗯，”没办法，左手其实动不了，不过小奶猫自己蹭过来的呀。

    “那也要擦一下。”

    看李姨帮他一根根仔细擦修长的手指，鹿澄拿起另一块温热的毛巾，也凑到轮椅边来，给他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