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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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贺桃:“借一下。”盛徹:“我这里只允许借阅,不能借走。”
贺桃:“我就在隔壁。”
盛徹:“有去没回不是第一次了。”
“ ”这何止嚣张,简直蛮横得令人发指!
贺桃找了这么久,哪里舍得放下书走人,脑瓜子快速转了转,从窗户支出脑袋看着还等着她的春秀,“替我把针线盒拿过来,我在这里绣。”
“娘子,那怎么行!”
春秀在外面急得直跺脚也没用,贺桃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她在长案的右侧要了一小块地方,针线盒放在最前面,正中位置摆上书,绣绷拿在手里,开始跟着书里的图画和文字描述绣花。
她跟着步骤绣了半刻钟,冷不丁听到盛徹在背后说话,一针扎到自己指头上,血珠子一下就冒出来了。
贺桃疼得眼泪汪汪,“你干什么突然出声,吓到我了。”
就被扎了一下,贺桃瘪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盛徹难得没有出声呛她,他微微俯身,伸出手,两根手指夹住她泛红的食指,按压住,声音平温,“青天白日的,又没鬼,你胆子还能更小些?”
“能白天出来的鬼可多了。”
“比如胆小鬼?”
贺桃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语调软绵绵,丝毫没攻击性,“你好烦啊。”
盛徹气息细碎的笑了几声。
贺桃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调侃,干脆掩耳盗铃当没听见。
盛徹松开手。
贺桃看了眼自己手指,虽然皮肤还是红红的,但已经不流血了。
也不疼了。
贺桃仰头看盛徹,“你刚和我说什么?”
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瞧见盛徹脖颈上的青色脉络,他睫毛懒懒垂着,在鼻梁投下小片阴影,就,很好看。
贺桃看见漂亮的事物就会发呆,被盛徹一句话带回现实。
“针下反了。”
贺桃顺着他视线瞧见绣谱。
盛徹左手撑在桌沿边,从背后虚拢住她,伸手在书页上点了两下,“这里。”
“针应该从背面往前刺,针尖在丝线底边卷两转,绕成粒状小圈,花蕊,鸟兽虫鱼的眼睛都是这么个绣法。”
在盛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难事,就算女红也不例外。
很神奇的是,贺家花重金请的绣娘都没让贺桃开窍,盛徹三言两语就把贺桃说明白了。
贺桃开始三天两头往盛徹家里跑,春秀根本管不住。
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是,贺桃绣出来的东西确确实实开始有了雏形。
-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的夜里,南街村下了好大一场雪。
第二天醒来时,雪足足有六尺深。
在院子做工的仆从起了个大早,颇有情趣的在大门边堆了两个雪狮子。
贺桃在完工时候出去瞧了眼,狮子全身洁白,双目圆整。
头部、背部、足部、尾部都有雕琢精巧的细节。
她给做狮子的十几个奴仆发了赏钱,而后在众人的起哄声里,用木枝条在狮子脑门上写了两个“贺”字。
大家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千恩万谢的散开。
千恩万谢啊。
贺桃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
她没像往常一样去盛徹家报到,而是关在屋里做起了绣品。
一个荷包,贺桃磕磕绊绊,拆了又绣,做了整整七日。
这是她给盛徹准备的出师谢礼。
她本想第二天早上再拿给他,但大半夜,贺桃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盛徹看见她崇拜赞叹的眼神。
她干脆爬起来,套了件袄子,翻窗走后门去了盛徹院里。
弯弯月亮挂在半空,给白雪盖了一层淡淡银灰,没有灯火和人声喧哗,只有树枝在呜呜妖风下发出的“唰唰”声。
贺桃叩了两下窗户,看着原本黑黑的屋里缓缓晕开一点点烛光。
盛徹打开窗户,贺桃扬起大大的笑容,把手里的荷包举给他看。
荷包上绣着正在踩绣球的狮子,针法还生涩,荷包构图、丝线选色上也不尽人意,但能看出来,是由一个人独立做出来的成品。
贺桃本来自信满满,对上盛徹的目光忽然又有些心虚和紧张。
“我做出来的第一只荷包。”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就送给你了。”
“虽然它不是很好看,但等我以后很出名之后,它就值钱了。”
盛徹垂下视线,被烛火映成浅棕的瞳孔没个遮掩,直直地看着她。
过了小半晌,慢散的道了个谢。
“挺好看的。”
贺桃被夸了反倒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贺桃被冻傻了,老老实实的回答:“狗嘴里吐出象牙了。”
盛徹舔了下牙龈,哼出声笑,“进来,添件衣裳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