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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邈听着训斥声,思绪开始慢速转动。对方是薛桐,不是外婆。
她努力睁眼却发现视野好模糊,身上很冷,冷到骨头里爬满了冰碴,血管都冷凝成了雪霜。
“薛教官…”陆诗邈开口嗓子被堵住,疼的厉害。
薛桐听着虚弱的声音,心头都悬在针尖上,想继续发火又不舍得。她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快速分辨着陆诗邈身体情况。
没有瘀伤,没有伤痕,浑身瓷白肌肤在发青,脸却涨红。
“对不起。”陆诗邈开始胡说八道。
“别说话。”薛桐声音冷的像块冰砖,她抬起头看向门外未熄火的车,迅速起身折返到车里。
熄火,拿钥匙下车。
跑回大厅,薛桐开始迅速脱掉身上的雨衣。雨衣三两下被卸下后,她继续解着领带和衬衣,直到只剩一件作战背心。
冷风侵体必感冒,若陆诗邈现在感冒那体训成绩比定玩完。
警校可没有补考这一说。
薛桐迅速将衬衣披在陆诗邈的肩膀上,手攀上到脖颈后方,试图把人给抱起来。
谁曾想她手刚贴上软乎乎皮肤,那滚烫的温度就把她吓了一跳。
糟糕,真的中招。
无语的薛桐黑着脸,用手将人控制的左右摇摆,轻抬陆诗邈胳膊放进袖子里。
随后自己的手从另一头袖口伸进去,藏在袖子里去牵对方的手腕。
衬衣被雨衣保护的很好,上面还留存着薛桐的体温,是温热的。领口处属于薛桐味道飘飘然跑到鼻腔里,陆诗邈竟神奇地觉得嗓子没那么痛了。
“还能走路?”薛桐看着淋湿的小狗,用手搀着人想要站起来。
陆诗邈笨重地点点头,身体跟着用力。
“她们把你关外面了?”薛桐一句比一句问得冷淡。
陆诗邈又老实点头。
薛桐用力将人从地上拖起来,陆诗邈也强撑着想给对方一点力气,可惜腿太软了,索性跌进薛桐的怀里。
陆诗邈头发上的水落到薛桐的衬衣上,两人肩膀都湿透了。
薛桐抱着人晃晃悠悠走进电梯。
二十八层,监控里,晚上十二点半。
女孩穿着白色警服,正被人用手揽紧住腰线。
薛桐刚开始还是单手揽腰,抱到后半程实在扛不住,改成了双手环抱,她伸手给小孩盖上了雨衣连帽,能挡住一点风是一点。
打开房门后,来不及换鞋,水渍一路流到卫生间外。薛桐她将陆诗邈放在马桶上,命令式开口:“坐好。”
陆诗邈听话地用手撑住膝盖,周围温度虽然在回升,但身上却还在发抖,意识昏沉。
她从没生过病,更没发过烧,所以陆诗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感觉世界在眼前迅速膨胀,又缩小。无数的稀奇画面俯冲着向她袭来,她睁不开眼睛。
薛桐迅速扯过一条毛巾,语气仍然冷淡,“靠过来。”
陆诗邈像是行尸走肉,头听话地杵在薛桐的腰上,本能地伸手抓在薛桐的警裤腰带上,以防自己摔倒。
毛巾盖在人头顶,薛桐一边擦一边用手去摸脖子试体温。
越来越烫,起码40度,身上所有衣服必须脱掉。
薛桐捏松对方紧攥在裤腰带上的手,缓慢蹲下将人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伸手去碰对方的腰,“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陆诗邈脑袋晕乎,身体被碰触突然大惊。
刚刚还在混沌的一片黑暗,突然就浮现出安成的脸。
“不要!”
剧烈的反应引起了薛桐的不满,陆诗邈已经完全烧糊涂了。
穿着这件衣服,必死无疑。
薛桐也不顾及什么私人隐私不隐私了,手捏住小孩的手直接给她脱掉警服衬衣,随后想要继续去脱短袖。
恐惧感袭击着陆诗邈,她慌乱推开薛桐,身体挣扎到东倒西歪,“不要!我不要!”
“你犯病啊。”
喉咙憋着一口气,薛桐语气已完全失去耐心,站起身来拎着对方的领子,“你身上都是湿的!”
可能是薛桐太过生气,提高了音量。
陆诗邈听见厕所里回荡的声线,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薛教?”
薛桐一脸黑线,懒得和烧糊涂的人置气。
她手揽过陆诗邈的脑袋,掀起衣服往上提,语气放软,“把衣服脱了,都湿透了你不难受吗?”
薛桐怎么连生气都好温柔。
不会像邱雯一样只会责骂自己。
陆诗邈抛下23年来的拘谨,像个幼稚地小孩两手抱住对方,头埋进薛桐身体里突兀地委屈起来。
“教官有人欺负我…她们都欺负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不要像她们一样讨厌我,刚刚我感觉我看到我外婆了,我以为我自己死了,我好害怕…”
“我好难受,身上好冷。”
眼泪和雨水都蹭在薛桐的背心上,薛桐心被人一句句锤着,心烦意乱。
算了,不想脱就别脱了。
薛桐沉默,拿起吹风机开始替人吹干衣服。
热风上身,身上的冰冷得缓解。
陆诗邈刚刚一闹彻底没了体力,被暖意搞的昏沉,嗡嗡作响的吹风机仿佛巨大涡轮,把她带进天旋地转里。
她难受头晕到闭上了嘴,头依旧贴在人身上。
她就这么用头拱着,甚至不停地寻找一个安稳的姿势,想要让自己沉睡下去。
陆诗邈梦里仿佛落入棉花中,感觉被温热包围,柔软轻托。
她仿佛回到上海家中的小被窝里,外婆趁着太阳给她晒了被子,她身体被烘烤着。
好香,又好软。
陆诗邈手上用了力气,希望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一点,让紧绷已久的神经能轻松一些。
薛桐捏吹风机手抖了又抖。
她低头俯瞰,陆诗邈的头正埋在胸前蹭着她的…
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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