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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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秦明月进自己屋子时,恍惚了一瞬间。还是那个长身玉立的影子,还是那个看似柔弱的柳氏,却忽然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时候她只拿她当反派,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思虑上三遍,猜度背后深意,其实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算计吧?
就如同初来的那一天,柳氏跪在梳妆镜前。
“怎么又跪着?我已问过秋姨娘,确实不是你的错。”秦明月去扶柳氏,“衣裳也不能穿了,等会儿我叫春梅请裁缝来,给你裁几套新衣裳。”
柳氏却不肯起来,低着头,十分自责,“奴婢虽不知情,可事端到底是因奴婢而起,给家里惹来了祸事,只怕那王捕头经此一事动气火气来,不会善罢甘休。”
“此也不算什么大事,那王有壮既然跑得那么快,必定是怕事情败露,至少明面上他不会对方家怎么样。”
至于暗地里,肯定也是有些棘手的。
柳氏听懂了秦明月的意思,低着头咬了咬唇,“是奴婢的错。”
“既然错了,就罚你为我梳头吧。”秦明月懒得再掰扯柳氏的对错,索性坐在铜镜前,早晨的头发是她自己随便用布带束起来的,没什么花样,还是柳氏的手巧,哪怕只是用几颗珍珠和白绫,也能变出几十种花样。
柳氏乖乖过来梳头,果然她又换了个新花样。
“主母,秋姨娘……”梳头到一半,柳氏轻声问。
提起秋姨娘,秦明月也有些为难,这个人实在是不甚聪明,很容易被人利用,可她毕竟是长辈,秦明月也不能太过强硬。其实现在有她在倒还好,她怕就怕等她回去了,秋姨娘会坏了她的安排,把方絮重新推上那条苦难之路。
秦明月叹气,倒让柳氏明白了什么,她小声在秦明月耳边道:“昨儿秋姨娘拉着奴婢说话,她说以前家里还有一位表哥一直倾慕于她,前两年,那位表哥的发妻亡故后一直没有续娶……”
柳氏说到一半,就没有再继续说,只是把头更靠近了些,两个女子的面庞一同倒映在铜镜之中,都是如花似玉,只一个端正大气,一个柔弱妩媚。
柳氏本只是看了一眼,忽然就被一双手钳住了下颚,强迫她继续看向铜镜之内。
“真是美人儿。”秦明月赞道:“你与我这般,倒是比与那年轻郎君一起,更美艳些。”
“是主母明艳动人。”柳氏垂眸道。
“不过聊了几句就让秋姨娘把埋在心底多年的事和盘托出,你好本事,我嫁进方家七八年,都还对此一无所知。”
柳氏一惊,仿佛知道自己说多了,慌忙跪下,“主母……许是、许是昨儿秋姨娘心虚,故意多说了些。”
“还是说,”秦明月却不理她的辩解,“进门之前,柳姨娘已经对方家了如指掌?”
柳氏反倒不如刚刚惊慌,而是把头靠在秦明月肩上,举止极其亲密,嘴角轻挑,“主母说笑了,奴婢若是有那么个本事,又怎么会被人卖来买去?”
秦明月笑了笑,倒也不是信了她,只是此事多说无益,她又不会承认,“你的主意倒也不错,秋姨娘毕竟只是姨娘,没得给老太爷守节一辈子。只是现下老太爷才去没几日,我也没有就把姨娘送走的道理,还是等过了周年吧。”
柳氏重新拿起发钗,继续给秦明月梳头。
“你倒是有仇必报。”
“奴婢不过是为方家着想。”柳氏小声道。
秦明月终是走了,临走还不忘叮嘱柳氏若是身体不适,今儿就跟学堂请一日假。
其实柳氏今早说的话有些莽撞,不像是她平时的谨慎作风,但这反而让秦明月安心了一些。差点被秋姨娘害了心里有火气,一时没能忍住?这倒是多了几分十七岁少女该有的鲜活,她越发肯定柳氏也并非什么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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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院,步生一早就在柳氏屋里等着了,她不年轻了,昨晚的事猜也猜得出来。
别人都只以为柳氏是方家的小妾,而秦明月身为主母,即便是过了一些,也没什么,毕竟是柳氏中毒在先。只有步生知道,自家姑娘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后面还有许多计划,还想要风风光光地嫁人。若此时失了身……
步生越想心就越疼,姑娘一路走来处处如履薄冰,虽然她对姑娘到底要做什么也并不全然知晓,但总之姑娘有许多不得以。
“姑娘!”
终于,天已大亮,柳氏方才回来,回来时穿的已经不是昨日的衣衫。
柳氏刚进屋,就收了脸上略带害羞的笑意,身子一晃,几乎跌倒。
“步生,你说……”
“姑娘!”步生抱着柳氏大哭,“姑娘受了大委屈了。”
见步生哭,柳氏才回过神来,帮步生擦了擦泪,道:“你别哭,步生,我并不委屈。我……我只是不知为何,我并不委屈。”
昨晚……之前在秦明月屋子里被拼命压抑的记忆终于潮水一样翻涌,她不是一点也不记得,身子被拓开时那人的温柔和坚定,而她体会到的痛苦和愉悦,还有那欲罢不能的逢迎,都还隐隐出现在记忆里,还有那热烈的温度,全部交托的信任,甚至让她有些怀念。
“姑娘?”步生不明白流失的话。
柳氏苦笑,她用力把自己的胳膊在桌脚磕了一下,疼的紧紧咬住牙。
“你这是做什么呀。”
“步生,你知道我们来方家是做什么的吧?不,你不知道,”柳氏深深吸气,似自言自语,也似在对步生说,“你去打些水来,我也要梳洗一番。谁说对付男人的法子,就不能对付女人?此事,未必不可利用一二。”
“姑娘,主母待我们不错,你何必……”
柳氏深吸一口气,“步生,柳长春回来了。”
“什么?”
“柳长春,他恐怕是想了什么法子回来了。他和王家女的私情,以为我不知。”柳氏冷笑,“我先前还不知他为何那般讨好那王家女,如今倒是明白了,那是咱们县衙王捕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