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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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中心内。

    和外围花园热闹往来的情况不同，中心花园内破旧又荒凉，这里的花坛残破落败，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满地的枯叶和蜘蛛网，花坛里倒着许多的鸟笼，鸟笼门已腐坏，里面的鸟也不知飞向何处。

    尤荣伊打开手电筒，他目光从这些地上的鸟笼上扫过——这应该就是当年国王用来收藏夜莺用的鸟笼。

    鸟笼的数量很多，在花坛边四处散落着，黄景辉走几步踩到了好几个，咯吱碎裂的声音听得他吓了好几跳。

    黄景辉小声吐槽：“这么多鸟笼，这国王到底是养了多少夜莺。”

    “安吉丽娜说最多的时候有上万只。”尤荣伊举起手电筒照向地面，淡淡道，“现在看来，或许不止。”

    密密麻麻的鸟笼沿着花坛一路堆叠，一直到花园最中心的位置，尤荣伊用手电筒的光照向中心的花坛，看到中心花坛的东西的时候，尤荣伊的目光陡然一静，黄景辉则是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花园的中心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鎏金鸟笼，这鸟笼有五米多高，三十米宽，被枯萎的藤蔓缠绕，笼内鸟的食槽和饮水槽有十米宽，食槽上还雕刻有精细无比的图案，不难想象这曾经是怎样奢华的一个鸟笼。

    “这鸟笼这么大，能装多少鸟啊。”黄景辉绕着鸟笼转了一圈，疑惑地伸出手摸鸟笼之间的缝隙，“不过这缝隙也太宽了，这国王不怕他好不容易抓来的夜莺飞走吗？”

    尤荣伊平静开口：“这笼子，不是用来关鸟的，是用来装人的。”

    黄景辉猛地抬头：“装人的？！”

    “准确来讲，是用来装每年的金色夜莺的。”尤荣伊伸出手丈量了一下鸟笼栅栏之间的距离，淡淡说道，“这笼子的缝隙挡不住鸟，但挡人绰绰有余。”

    “那这些……”黄景辉有点毛骨悚然地指向鸟笼内的食槽和水槽，“该不会是给……”

    尤荣伊的目光从鸟笼内十米宽的食槽和水槽上一扫而过，用一种堪称冷酷的语气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这些被募集而来的金色夜莺，应该是从入宫那一刻就被国王关在了这鸟笼里，从此吃喝睡排泄都在这鸟笼内，一直到她们死，都没能离开过。”

    黄景辉下意识松开了握住鸟笼栅栏的手，几乎是毛骨悚然地看向那个巨大的食槽和水槽：“这东西真是喂人的？！”

    尤荣伊垂眸：“嗯。”

    两百年前，被国王召开的夜莺之夜歌唱比赛里拼尽全力赢了的冠军们，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接受众人欢呼的金色夜莺们，就于此付趴在地，不人不鸟地饮水啜食，排泄安寝。

    似乎人努力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了成为一只更尊贵的动物，拥有被更高之人观赏玩弄的资格。

    “在鸟笼四周和里面找找吧。”尤荣伊举着手电筒环视一周，他余光扫向旁边震在原地的黄景辉，语调浅淡，“这笼子里应该死过不少金色夜莺，附近可能会留下过她们的遗物。”

    “或许会给我们枯萎莺血玫瑰的提示。”

    黄景辉回神，他深吸一口气，在鸟笼四周搜寻起来，尤荣伊收回目光，他则是踏入了鸟笼里，顺着水槽和食槽边上，垂眸仔细搜寻。

    黄景辉举着的手电筒的光映照在地面上，他顺着鸟笼边缘认真寻找，但突然，他目光骤然停住，死死地盯着地面。

    他看到自己身后一对悬吊的脚的影子，在他们的身后徐徐摇晃。

    黄景辉身体猛地僵直，他勉强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手电筒向右上移动，看清了这影子的全貌——这影子的四肢被链子栓住，头折断一般靠在颈部，身上穿着厚重羽衣，一上一下地晃动，仿佛被悬吊着飞行，从上往下慢慢靠近他们。

    这影子折断的头似乎注意到了黄景辉在用手电筒的影子观察它，它的头缓缓立起。

    “尤荣伊。”黄景辉竭力让自己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我们先出去。”

    尤荣伊似乎正在专注地找东西，闻言头也不抬：“怎么了？你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妹找到东西……”黄景辉缓缓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向后退，极力压抑自己急切的语气，“你先过来……“

    黄景辉退着退着后颈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浑身一颤，动作卡顿地转身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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