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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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提起这位皇后,她呀,是宫里的禁忌。”姜肆脸上犹豫又好奇的表情似乎成功让小圆产生了倾诉欲望。
她好像也不急着走了,喝着那杯凉了的茶慢慢说:“咱们陛下拢共就只有这一位皇后,听说是发妻,感情颇好,只是皇后命不好,在陛下登基之前就走了。”
姜肆默然。
“后来陛下登基的时候要立发妻为皇后,结果底下的大臣们不同意,说一个死人,追封也就罢了,还得再立一个好怕,哎呀,听说闹了很久呢。”小圆说,“可惜我是后来才进宫的,这些事情只能从别人嘴里听说,日子久了,慢慢的也没人敢再说了。”
她说的煞有其事,姜肆不置可否。
有些事情会在时间的流转之中模糊了曾经的真相,口口相传本身就有出错的可能,至于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
小圆说:“至于为什么没人再提起,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每次提起皇后,陛下就会发火?”
她常在后宫,薛准又不去后宫,偶尔才会去找孟娘娘,所以小圆说她对薛准也不是很了解,但有些传闻,她在孟娘娘身边听到过:“我们娘娘有时候会发病,病了的时候就会说一些以前的事情。”
听到这里,姜肆彻底明白了,小圆果然是经过薛准的首肯才会过来和她讲这些旧事,否则孟娘娘发病这样隐私的事情,小圆不可能大大咧咧就这样说出来。
姜肆心里明白,面上却很好奇:“孟娘娘是生了什么病?”
小圆说:“是头疾,娘娘年轻时候吃了苦,后来一直会头痛,一疼就爱砸东西,其实原来娘娘的病没这么重的,是许娘娘死了以后,孟娘娘的头疾才愈来愈严重的。”
她说的这个许娘娘姜肆倒也猜出来了是谁,是抚养薛准长大的另一个先皇的嫔妃,比原先孟婕妤的位分低,只是美人,也沦落到过暴室。
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死了。
姜肆识趣,没问她怎么死的。
小圆朝她笑了笑:“我说这么多,就是想提醒你,可千万别在陛下跟前提先皇后。”
姜肆了然颔首:“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的忌讳。”
她过一会儿,又装作唉声叹气:“不过我实在很好奇,陛下真的一直不再立皇后么?孟娘娘都病了,恐怕管后宫的事情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小圆立马肃着脸:“可别提这事儿,你知道上一个提这事儿的人怎么样了么?”
“怎么样了?”
小圆脸绷得紧紧的,特意压低了声音:“死了,全都死了。”
姜肆愕然。
她还想再问,可小圆不肯再说了,她急急忙忙站起来,打开门飞一样跑了出去,好像生怕姜肆多问,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
姜肆坐回原位,忍不住摸了摸额头。
指腹被纱布包裹着,细麻的触感清晰可见,药物的气味从纱布里浸润开来,一股苦味弥漫在空气里。
她忍不住去想小圆说的全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是谁请薛准立皇后?又为什么全都死了?
是不是给她下毒的人?
可惜薛准显然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只是让小圆略微一提,一旦问起,她就立马跑了。
那么,薛准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这些呢?试探的意味她猜出来了,可剩下的,她发现自己有点琢磨不透。
是想告诉她,如果她是想进后宫的人,不论她背后是谁,都是死路一条么?
姜肆隐隐有些头疼。
她是真想告诉薛准你别试探了,她不想听。可显然,她确实被小圆说的话激起了兴趣——生死之谜或许能够从薛准那里获得答案吧?
小圆跪在殿里,竭力止住自己想要乱看的眼神,低头回道:“陛下,都按您说的说了,”
薛准嗯一声:“她有什么反应?”
小圆摇头:“看着胆子很小,起初还不敢听,后来她终究抵不过好奇,还是听完了。”
“知道了,下去吧。”他始终没有打消对楚晴的怀疑,而如果不是那张相似的脸,或许这个时候他已经早早地把人丢出宫去了。
可涉及到姜肆,他怎么也不敢彻底放下心,总想着要查清楚才好。
他低头,四方小几上摆着公文奏折和一盏烛灯。
烛火昏黄,在屏风上照下他的影子,削瘦而又颀长。
过了许久,隐约有声叹息。
“二十年了。”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影子。
低不可闻的语调轻轻拐了一个弯,微微凝涩上扬,又瞬间落下去。
他说: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