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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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苏雯倒台的正是?时候。
  对承乾帝而?言, 妖妃的利用价值刚好被他榨干。
  若是?再一度纵容妖妃,他的一世英名?也所剩无几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悠悠很会掐着时间入宫。
  她算到了承乾帝的想法, 所以顺势而?为?。
  她也知?道, 自己既然?入了宫,就不会那?么轻易再离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 她这样的女子?, 早就不会将?情绪与名?声放在眼里,她只会解决麻烦、摆平问题、达成目的。
  沈悠悠的脑子?里无与伦比的清晰、明了、透彻。
  她太清楚自己的计划, 也十?分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当晚,沈悠悠从朱翠宫出来,就被宫人接去了帝王所居的朝阳殿。
  对此, 沈悠悠并没?有反抗。
  她同样很清楚, 有些反抗是?徒劳的。
  几时该柔, 几时又该强势,她分得清清楚楚。
  见到承乾帝时,他独坐孤酌。
  梨花酿溢出淡淡酒香,内殿火烛一明一灭,似有风拂入。
  承乾帝看向沈悠悠,对她笑了笑,虚手一指:“夫人,请坐。
”  沈悠悠没?有矫情,径直走过去,在承乾帝对面的案桌旁落座,她面前?已经摆了一只酒盏, 倒入了梨花酿。
  灯下看美人,独具清媚。
  承乾帝已有五成醉意,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悠悠,眼神虔诚,带着些许的欣赏。
  沈悠悠到底与旁的庸脂俗粉不同。
  承乾帝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颇有智慧的女子?,又不像卫苏雯那?样疯狂张扬。
  “夫人,朕坐在这个位置,其实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人人挨近朕,都是?为?了得到什么。
朕将?他们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  面对承乾帝的诉苦,沈悠悠莞尔一笑:“皇上说得是?,民妇可以理解。
”  承乾帝怔了一下。
  山河不足重,知?音难觅。
  他从不指望任何人理解自己,他也害怕被人读懂。
  可此刻,承乾帝莫名?觉得欢喜。
  沈悠悠与他差不多同岁,她不像后宫那?些一无所知?的花瓶。
  沈悠悠端起杯盏一饮而?尽,将?酒盏口呈现给承乾帝看:“皇上,民妇敬了你一杯。
”  美人敬酒,承乾帝没?有拒绝的道理。
  沈悠悠继续循序渐诱:“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皇上身为?帝王,难免承受旁人不可企及的重压。
”  承乾帝又灌了一杯下腹。
  他此刻通体舒畅。
  有种?终于被人理解的畅快。
  片刻过后,细颈酒壶便见了底,汪公公已被押去死牢,承乾帝身边的立侍换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这小太监很有眼力劲,立刻又端上一壶新?酒。
  沈悠悠单手托腮,面颊染上胭脂红,美眸朦胧,仿佛是?醉了,痴痴的看着承乾帝:“皇上这些年可真是?不容易啊。
换做是?旁人,根本走不到皇上这一步。
”  美人这话,看似寻常,却比华丽辞藻的吹捧还要管作用。
  承乾帝打开?了话匣子?,对沈悠悠袒露了不少?真心话。
  尤其在提及谢南州时,承乾帝轻挑剑眉,笑道:“当年黄河道口的巨石,其实是?朕安排,朕需要一个刺激谢家谋反的契机,谢南州的存在,让朕时常不安。
”  沈悠悠美眸一闪,一抹异色很快掠过。
  贤婿是?她的半子?,她很是?喜欢那?个女婿。
  可原来,一切都是?面前?这狗皇帝所为?!  当真无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悠悠在内心一番痛骂。
  面上却是?一副懵懂之态:“皇上何至于此?民妇听闻谢家百年忠烈,人人忠肝义胆,民妇在谢家小住,也并未发现谢家有任何僭越之处啊。
皇上是?不是?对谢家有什么误解?再者……谢侯还是?民妇的女婿呢。
”  她说得坦坦荡荡,反而?让承乾帝相信。
  承乾帝站起身,身形轻晃,这才行至沈悠悠面前?,握住了美人的一只手,将?她拉起。
  沈悠悠没?有拒绝,更是?懵懂:“皇上这是?怎么了?”  承乾帝仰面轻叹了一声,这才看向美人:“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会你就能明白朕,为?何这些年忌惮谢南州。
”  沈悠悠莞尔:“好啊,民妇也实在好奇,按理说,皇上雄才大略,理应重视贤才,想来这其中必然?有因果?。
”  沈悠悠的“体谅”、“理解”,都让承乾帝干枯的内心,逐渐冒出了一丝丝生机。
  让他有种?“世间有人懂朕”的错觉。
  这个年纪的男子?,只贪图权贵,以及那?一抹温柔小意。
  ***  不多时,承乾帝竟带着沈悠悠来到了皇家祠堂。
  这个地方,即便是?当初的皇贵妃,以及卫苏雯,都没?有资格踏足。
  世间女子?,唯有皇后才能面见付氏皇族的祖宗。
  沈悠悠流露出一副欣慰之色,她的一双桃花眼专注看人时,给人无尽的真诚:“民妇多谢皇上信任。
”  信任是?互相的。
  沈悠悠道出这句话,直接让承乾帝进一步对她袒露心声。
  “朕带你去看看付氏的各位帝王。
”  每一任帝王皆留有画像。
  太/祖/皇帝死时,正当精壮之年,容貌甚是?年轻俊美,画像上的人物自然?也年轻。
  当沈悠悠被领到太/祖/皇帝牌位前?时,饶是?她也稍稍一惊。
  这……  不是?她家贤婿么?!  沈悠悠打量了几眼画像,又看向了承乾帝,忽然?明白了这狗皇帝之所以忌惮谢南州的缘由。
  任谁也没?法以寻常心,面对一个与自己的祖宗一模一样的臣子?吧?  不过,沈悠悠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尽可能的护着贤婿,她秀眉轻蹙,道:“皇上,民妇听闻,太/祖/皇帝是?谢家妇所生,这血脉传承是?十?分微妙的事情,会不会是?因着这一层血脉牵连,才有了这样的巧合?”  付氏的血脉,本身就有一半来自谢家。
  可问题的关?键却是?,谢南州当真和太/祖/皇帝长得一模一样啊。
  承乾帝胸膛微微起伏,仰面望着自己的祖宗,心绪极其复杂。
  “朕的苦闷,又有几人能明了?”承乾帝轻叹。
  沈悠悠却又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她家贤婿还没?出生的时候,谢家已经遭受排挤打压了啊!  这狗皇帝,是?在替他自己的可耻行径找借口!  不过,沈悠悠面上也跟着轻叹一声:“皇上是?有苦衷的。
”  承乾帝继续絮絮叨叨。
  沈悠悠就安静的听着。
  关?键时候,她会附和一句。
  总之,给承乾帝提供了足够的情绪价值。
  承乾帝差点就想让沈悠悠永远留在他身边,可忽然?,他眸色一暗:“可惜,朕已经……不复年轻。
”另外,他也谁都不会信任了。
  便是?他身边的权阉与丽贵妃,不久之前?也想联手弄死他,不是?么?  沈悠悠看出了承乾帝的疑心,先一步开?腔:“皇上,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男女之间的真情并非是?通过鱼/水之欢,真正的红颜知?己,从来都是?互相懂得,互相明白。
”  承乾帝怔住,抬手抹了把脸。
  他舍不得让沈悠悠离开?。
  若是?沈悠悠不欲靠近他,亦或是?不懂他,那?也就罢了。
  可她分明……  太懂他了!  承乾帝带着沈悠悠走出皇家祠堂,路上劝道:“你好好待在宫里,朕会善待你,可朕没?法信任你,朕……生来多疑,你莫要怪朕,可好?”  沈悠悠眼底掠过一抹冷色。
  但面上不显,也不反抗。
  她听明白了,狗皇帝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出宫。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的意思。
  可还说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悠悠最擅揣度人心,对承乾帝这种?男子?的心思,还算可以揣度出几分。
  所以,沈悠悠静观其变。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狗皇帝已经被妖妃给废得差不多了。
  她在宫中不危险,等到了关?键时候,她也不会让承乾帝将?她视作人质。
  在承乾帝盘算着如何将?美人占为?己有时,沈悠悠也将?对方算计的明明白白。
  ***  西洲又送来了消息。
  谢南州得知?陆十?六已经可以下榻,最终直接将?实情告知?了他。
  他母亲已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谢南州这样的直肠子?,不会藏着掖着。
  再加上,陆十?六这几日屡次询问打听,谢南州便不打算继续瞒着。
  “十?六……我也深感痛惜。
”谢南州不会宽慰人,这句话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
  在他看来,他能替陆家做的,就是?替陆家报仇,给陆家一份安宁。
  在生死面前?,任何言辞都显得无比苍白。
  祖父、父亲,以及兄长“战死”后,谢南州只字不言,十?分缄默。
  陆洛尘仰面望着广袤苍穹。
  他不想哭出来了。
  事到如今,他也总该长大。
  人总是?会在发生了某些事后,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谢南州就站在他身侧,陪了片刻。
  半晌过后,陆洛尘才嗓音低哑的开?腔:“我要亲自手刃仇人。
”  谢南州应下:“好。
”  陆洛尘忠是?没?忍住,抱住了谢南州的肩,一通痛哭。
  “母亲一直想看到我娶妻生子?,可我却顽劣不堪,从不听劝。
今后便是?我要娶妻生子?,母亲也看不见了。
我、我……不孝!”  谢南州不会安慰人。
  在他看来,陆洛尘是?否娶妻生子?根本不算个事。
  “十?六,人只要活着,就要希望,你母亲或许只想要你活着。
”  陆洛尘爆哭过后,沾湿了谢南州的肩,男人宝蓝色衣料的颜色也深了几分。
  陆洛尘抬首:“谢二,我几时……可以回去看看?”  陆洛尘从七八岁开?始,就喜欢跟在谢家众人身后混日子?,对谢南州的话言听计从。
  谢南州剑眉:“眼下暂且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我的人已经去了西洲,会暗中联络你父亲,让你父亲早做准备。
”  陆洛尘听明白了。
  谢二是?打算起事了。
  他犹豫片刻,问道:“夫人安全了么?”  他虽不着调,但也明白,卫慈是?谢南州的软肋。
  软肋一定要藏好。
  谢南州点头。
  陆洛尘苦笑:“那?就好。
我母亲之前?见过夫人,还说夫人容貌好看,适合给她当儿媳。
”  谢南州:“……十?六。
”  陆洛尘抬袖擦了把脸:“谢二,我就是?开?个玩笑。
你与夫人,皆是?我重要之人,我亦是?不会当真撬你墙角。
”  他只是?想到母亲也喜欢卫慈,这才对卫慈多有关?注罢了……  ***  朱翠宫,深夜。
  极致的安静,会让人产生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仅是?一阵风吹过,也会带来瑟瑟声响。
  无论卫苏雯如何的呼唤,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安静。
  宫人会送来残羹冷炙,但也只是?搁置在大殿门口,随即便消失不见。
  这种?安静才持续了两日,卫苏雯就要疯了。
  就仿佛整个人间仅剩下她一人。
  狗皇帝是?彻底摒弃了她。
  也是?……  狗皇帝不需要利用她了。
  长宁侯府也不管她的死活。
  卫苏雯哑着嗓子?,披头散发,站在庭院破口大骂:“卫舟漾,你这个懦夫!自己的女儿都不护了么?!”  好似,除却卫舟漾之外,她再也不能求助于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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