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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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向,至于客栈……毕竟也是林州的客栈。”

    谁不知道林州薛家独大,想在客栈里面安插个眼线,易如反掌。

    “客人找我们客栈就对了,”掌柜指向她头顶的招牌,“诶,独一无二,整个林州独一份儿,我们客栈什么都有,您出不出去都没关系……客人是从青州来的,青州也有我们家客栈啊,不止青州,就连京城也有。”

    薛山雁看着掌柜,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跟老聂什么关系?”

    “如此容貌,如此气度,客人应该是薛小姐吧。”掌柜啧啧称赞,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和老聂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薛山雁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摆在一旁的算盘珠子,“她是怎么跟你说我的?”

    “就是容貌、气度都不凡啊。”掌柜继续夸着。

    薛山雁勾了勾唇,“她没告诉你,我脾气不好,不吃这一套?”

    屋里的气氛骤然冷下来,薛山雁明明还在笑,但就是莫名让人不寒而栗,小白这才知道,老聂那些有关于薛山雁的话都是真的。

    小白收起嬉皮笑脸,将薛山雁早在青州就要的东西递给她,语气也沉稳许多:“查到的全在这里。”

    厚厚一叠,看来薛玉的心思比薛山雁料想中还要更多,薛山雁将这一摞一扣,问道:“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的客栈里什么都有?”

    小白拉动一条绳子,挂在上面的招牌马上变了,小白笑得谄媚,“童叟无欺,薛小姐您要什么?”

    “要个能治晕船的大夫。”

    槐安还在楼上房间睡着呢,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薛山雁有些不放心。

    “小姐生在青州、长在青州,青州就靠着鹤河,竟然还会晕船?”小白多了几句嘴。

    “你还有一个毛病,”薛山雁在柜台上用力敲了敲,“跟老聂一样话多。”

    话多怎么能算是毛病呢,小白想不明白,薛山雁上了楼,小白拉动另一条绳子,马上就有人提着药箱出来,小白指了指楼上,“天字二号房,晕船症。”

    大夫点点头,顺着楼梯上去,槐安不算严重,休息上一夜也就没事了,趁着槐安睡着,薛山雁抱着那堆小白给她的东西去了云樱的房间。

    “简直不可理喻。”云樱几乎是看一本摔一本,再让薛玉这样搞下去,说不定连青州的生意也是她的了,云樱平生最讨厌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现下见不到人,只好在房间里一骂再骂,大有拆家的气势。

    薛山雁一本一本翻过去,末了眉也拧得很紧,她的神情冷下去,同薛晚如出一辙,“这里面有些铺子是从本家分出去的,你和青河从明日开始,将这些铺子一一查过,看有没有可能收回来。”

    到底是从本家出去的,只要薛山雁有这个心思,要一些人回来应该不难,薛玉现在大多是靠本家的铺子撑着,至于她自己的铺子……不值一提。

    “知道了,小姐。”云缨干劲十足,恨不得今日就去。

    “千万小心,不要打草惊蛇,你和青河换身装扮,保护好……”

    “知道了小姐,”云樱拍了拍胸口,“我一定会保护好青河的。”

    薛山雁瞥了云樱一眼,既然云樱还不知道青河会武功,那就继续让她不知道好了。

    薛山雁回到房间,她本以为槐安还在睡,没想到槐安穿着单衣靠着墙,听见她开门的动静,抬眼看着她。

    脸上倒是有了些血色,鼻尖、眼眶全都泛着红,眼里还挂着不少泪,想起薛山雁不喜欢他哭,槐安手忙脚乱地去擦。

    薛山雁带着被子一起,将槐安环进怀里,手指轻柔地停在槐安的眼泪上,一点一点抹掉,明知道自己的皮肤一擦就红,还是这么用力,有些地方有了更明显的红,薛山雁摸摸槐安的头,“做噩梦了?”

    槐安小心地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被吓哭的,不是我有意要哭的。”

    槐安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不喜欢的,我没有要哭。”

    他从噩梦惊醒之后,没有见到薛山雁,他以为他要被丢出去了,他心惊胆战。

    “没关系。”薛山雁是不喜欢一碰就掉泪的侍君,但如果这个人是槐安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梦到什么了?”薛山雁轻声问。

    槐安摇了摇头,他向来顺从薛山雁,但他不能将梦里发生的一切告诉给薛山雁。

    槐安总是被数不尽的噩梦缠着,年少被买,老板挥起来的鞭子……直到他被第一个人买走,之后他所有的噩梦都只与一个地方有关——

    松竹馆。

    ……

    林宁拿着槐安的画像,站在松竹馆前,小奴若瑜有些犹豫地问林宁:“侍君,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万一被小姐知道……”

    若瑜的顾虑林宁也有,自古以来就没有良家男子出入这些地方的,凡是许配了人家的,无论正君、侧君还是正君,一旦被妻主发现到这些地方来,那都是会被视为德行有亏,继而怀疑到男子的清白上。

    林宁咬了咬牙,自从槐安跟着薛山雁去林州之后,不止是程洛风,就连听风院那些丫头小奴都在嘲笑他。

    他原本是听风院最得宠的侍君,要是云樱和阿书到听风院里来,总是来找他的,现在,因为槐安那个贱人,他沦为了听风院的笑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万一以后薛山雁真的被槐安蛊惑住,宠爱全都在槐安一人身上,那这府里,可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既然他当初选择薛山雁,他就是要做正君的,他不可能把这个位置让给别人。

    林宁侧过脸,“我的幂篱可戴好了?”

    若瑜看了看,点了点头,幂篱可是保护男子面容最重要之物,只要有幂篱在,林宁就不会被人发现。

    “那好,若瑜,我们进去。”

    若瑜扶上林宁的手,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松竹馆,名字倒是雅致,只是里面全都是些不堪入目之人,哪有男子将手臂和腿都露在外面的,林宁家世良好,这些东西,不要说见过,他根本想都没有想过。

    林宁有意想将目光撇开,但整个厅堂里都是这样的场面,他身在其中,又如何躲得过去。

    “哟,来了个小郎君,来抓奸啊?”上头栏杆上倚着一个人,他一开口,就引来一阵哄笑。

    松竹馆是女子寻欢作乐的地方,倘若是个男子来,可不就是为了抓奸?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抓奸?你的妻主到我们这里来,那是你没本事,大家各凭本事,谁也不要嫌弃谁。”远远的有一个人迎上来。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是细皮嫩肉的小郎君,我们这些人哪能跟他比啊。”

    最后这个说话最叫人恶心,掐着一把嗓子,分不清男女。

    “是吗,让我来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小郎君长什么样子?”有人直往他的幂篱而来,林宁大惊,躲了过去,轻纱飘起来,还是露了几分容颜在外面。

    若瑜挡在林宁面前,气得脸红脖子粗,“放肆,放肆,我们家郎君也是你们配看的。”

    “大家都长着一张脸,怎么不配看了。”

    “小郎君,你快看看有没有你的妻主啊?”

    “小郎君相貌不错,妻主自然也是不凡,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我,我做侍君也好的。”

    一句侍君戳中林宁的心,他也只不过是个侍君,连喊薛山雁一声妻主的资格都没有,到头来还要跟这些青楼小倌平起平坐,林宁眼里染上几分阴狠,他的心定下来,“我找你们爹爹。”

    “找我们爹爹?”

    那些人又笑起来,“小郎君,你这样的我们爹爹正缺呢。”

    林宁几乎受不了这些污言秽语,要转身离开时,有一人唤住了他——

    “郎君找我做什么?”

    林宁回过头,眼前的人长着一张清秀的脸,梳着女子发髻,活脱脱一位姑娘,林宁有些愣神,艰难开口:“原来不是一位爹爹……”

    “是,但偶尔也换一换打扮,郎君请上楼。”

    林宁跟着他到了二楼的雅间,这里要清净很多,熏着香,也没了外面那些难闻的脂粉味道。

    林宁总算好过了些,他将手里的画像递到那位爹爹面前,“你可有见过这个人?”

    单叶拿起画像,画像上的男子眉眼出众,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惊艳到,他是遇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单叶目光瞥向窗外的那棵桂花树,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快要掉没了,只剩下郁郁葱葱的叶子,“见过,是我亲自买回来的。”

    单叶常去奴隶场那边晃荡,要是遇见几个好看的,便会出手买下来,□□成雅倌,以供那些达官贵人寻欢作乐,有些女子功成名就,权力在她手上,钱财也在她手上,楼下的那些都太庸俗,她们轻易看不上,就连他千挑万选出来的雅倌,也不一定合乎她们的心意。

    雅倌虽然需要花费很多心思,但只要留住一个人,自然比楼底下的生意更好。

    那个小奴隶还以为他遇见了一位好心的贵女,等到了松竹馆,就拼了命的要逃出去。

    都是个奴隶了,单叶嘲笑他,还分在哪儿吗,到了最后都是不干净的下场,像这样的人,难道还奢求有个妻主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单叶看中他的相貌,亲自教他酿酒泡茶,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也找不回来,单叶将画像放在桌上,手指点在画中人的眉心,他问林宁:“你知道他在哪儿?”

    槐安居然进过欢场,这样不干净的东西也配爬上小姐的床,林宁笑起来,“我当然知道,只是……你想知道的话,总得拿点什么东西出来交换吧。”

    “怎么,这小奴隶蛊惑了你的妻主?”单叶一看林宁的神色,就知道他猜中了,那么他自然明白该给林宁什么。

    “到时候,我要见到槐安。”

    林宁将单叶递过来的东西收好,“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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