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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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纪风长长吐一口气,“你这反应,吓我一跳。遇见就是缘分,你有需要,我能帮你就帮一下了。虽然我这个人怕麻烦,但也不是那种冷血动物。行了,别哭了,别把脏东西哭进眼睛里,我先出去,你好好洗一下脸。”
看南星回此刻也不像是有手接卸妆油的样子,纪风长就把四个小瓶子挨个立在洗手台上。
“我刚想了一下,既然脸都洗了,要不你再顺便把身上和头发也洗一下吧,我去给你找两匹新毛巾。”
南星回沉浸在悲伤又感动的情绪中,等到纪风长找了毛巾回来才慢慢恢复正常。
纪风长给南星回找了一匹印着卡通图案的粉色毛巾和一匹粉色浴巾,想着既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干脆再给南星回拿了一套没穿过的浅灰色秋衣裤,至于内裤什么的,他就真无能为力了,他北方人,快一米九的身高,天赋异禀,他的内裤南星回铁定是挂不住的。
看南星回止住了哭,纪风长还调侃道:“你看这个毛巾和浴巾,超市打折的时候我买的,买一送一,我用了蓝色的,粉色我不喜欢,就一直留着,现在正好就派上用场了。”
脏脏包哭起来是小小声呜咽和抽泣,是个惹人心疼小朋友,粉色肯定适合他用。
纪风长把东西都放好,拍拍手:“好了,我出去了,你自己好好洗,有事叫我,我就在客厅。”
南星回打了个哭嗝:“好。”
纪风长走了两步又回首,隔着五六步的距离看着哭得眼睛红红的南星回,突然生出一股想要拥抱南星回的冲动。
他压住脚尖,转而问:“对了,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纪风长,清风,长短。”
“纪风长。”男人的名字在南星回的舌尖打了个转,不是很熟练,却很缠绵。
南星回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叫南星回,星星的星,回来的回。”
纪风长若有所思:“星回?好烂漫的名字,你的姓也很独特,我第一次遇见姓南的人。”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的,断断续续响了很久,纪风长坐在客厅看着电视都差点睡过去。
怎么洗了这么久?要不是能听出水声的变化,纪风长都要怀疑南星回在浴室里面晕过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南星回那么一副脏脏包的样子,肯定要洗很久才能把自己捯饬干净。
纪风长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点,认真听着浴室里面的动静,但凡只要察觉到不对,他就去敲门,应该能防止南星回洗澡洗一半缺氧晕倒。
纪风长不知道的是,这还是南星回克制之后的洗澡时间,以前在家南星回都是泡澡的,泡澡洗头一套下来得小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过去,南星回把舟车劳顿的灰尘和全身的粉底液洗干净,穿上纪风长给的全新秋衣裤,外面裹着自己的长羽绒服,脚上穿着大了好几个码的凉拖鞋。
厕所门打开的瞬间,热气氤氲着奔向纪风长,纪风长后知后觉:“家里平时没客人,就只有我穿的拖鞋,你穿好像有点大,将就……”着穿一下。
纪风长剩下的话说着说着就忘了,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所见吸引走了。
原来,不是脏脏包,是奶油小蛋糕。也是,那样清甜的声音肯定是和奶油小蛋糕才匹配。
受到南星回伪装粉底液的影响,纪风长一直以为南星回皮肤肯定不怎么白,就算不是脏脏巧克力,至少也会是古铜肤色,谁知道南星回洗干净之后是白白净净的一小只,脸颊上还挂着两团白云似的奶膘,用奶油小蛋糕来形容简直不要太贴切。
都说深色皮肤最考验颜值,南星回黑着脸看不太清五官的时候纪风长就觉得他长得好,这会儿洗干净了,忽略脸上的几颗痘痘,南星回的颜值简直就是无可挑剔。
没人在骨不在皮,南星回是骨相皮相都精致完美。
圆而不钝的眼,集合了杏眼和桃花眼的优点,鼻梁挺直,鼻头小翘,唇线流畅饱满,最让纪风长惊讶的是,南星回的头发是自然卷,不是那种贴着头皮长得像雷劈了的杂乱小卷,而是弧度圆润q弹的大卷,蓬松服帖的卷发,衬得南星回本来就小的脸更小了。
没有外国人的骨相,却有混血的精致感。
从小到大,南星回就因为这张脸而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和赞美,有时候,过于完美的长相吸引来的除了欣赏,还有猥琐的目光,所以其实大部分时刻南星回都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可此时此刻,他却很庆幸自己长得还不赖。
更直白些说,他喜欢纪风长这样看他,纪风长的眼神中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惊艳。
纪风长自认为长得小帅,但不可否认的是,南星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南星回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让人会忽略他的性别。
在这个认知下,已过而立之年的纪风长生出些无措,说到一半的话题忘了个一干二净,一时无话。
这种情况下,南星回反而占据了主场。
他终于可以露出一个最“南星回”的笑:“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怎么样?”
纪风长肯定点头:“很好看。”
“谢谢。”
好吧,南星回也没支棱多久。
暖黄的灯光下,蒸腾的热气中,气氛变得怪异,皮肤开始发烫。
两人沉默几秒,南星回抓了抓手腕,眉眼因为难受而皱起:“纪风长,我好痒。”
纪风长三十五,南星回二十二,按照年龄差,南星回怎么也得喊纪风长一声叔叔,再不济也要喊哥,可不知为何,南星回喊不出口。
被喊的纪风长也不在意,他关心的只有南星回说的痒。
男人的眉宇皱着,汇聚着淡淡的焦急:“哪里痒?我看看。”
南星回抿紧嘴唇,把羽绒服和秋衣的袖子一起往上撸了撸,露出一片四处蔓延的像蚊子包的疙瘩,无奈叹气:“我好像过敏了。”
看到疙瘩之后纪风长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反而愈加收紧:“只有这里痒吗?其他地方呢?”
南星回不用看,直接感受就能回答:“膝盖弯和腰上也痒。”
“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纪风长说着就要领南星回出门去。
南星回摇摇头,表情可怜,说出的话多少有点气人:“不去医院,我不去。”
纪风长哽了一下,说话的语气严厉起来:“不去医院怎么治病?你想一直痒下去?想脸上也长满疙瘩?”
南星回脑部了一下纪风长描述的画面,膈应得心底恶寒,缩了缩脖子。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去医院。
小时候不想去医院是因为每次去医院都要打针抽血,现在不想去的最大因素则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是被丢在医院的。
他害怕一去医院就想到自己狗血的人生。
南星回语气笃定:“就是不去医院。我经常过敏,有经验,只要擦点药就好,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买个药膏。”
南星回说了一个药膏的名字,反正就是打死不去医院。
纪风长被他犟得没了脾气:“你确定这个药对你有用?”
南星回重重点头:“我用过好几种药膏,这种治我的过敏最有效。”
纪风长吐了口浊气:“行吧,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如果害怕就看电视,把电视声音放大。”
自己这么犟都没有挨骂,纪风长还担心他会害怕,南星回心里又开始酸得慌。
纪风长对他这么好,他都不知道怎么报答纪风长了,他现在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反而倒欠着纪风长。
对了,钱。
南星回掏兜,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不到二百块钱递给纪风长:“给你买药钱,我知道这点钱肯定不够,剩下的我以后还你。”
纪风长心脏被叠得整齐的一沓钱刺了一下,不轻不重看了南星回一眼,没有接:“你自己就这点钱,自己留着吧。”
没等南星回再说话,纪风长大步流星走出门,只身走进夜色中,留给南星回一个高大可靠的背影。
纪风长走了,南星回不用假装,泪珠止不住掉,他边哭边想,纪风长真好,要是纪风长是他的家人就好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享受纪风长对他的好,理直气壮霸占纪风长。
哭了几分钟,南星回感觉有热气从脚底板往上蒸腾,室内的温度也开始增高,他穿着羽绒服都有些热。
嗯?这是什么情况?
南星回顾不上哭,摸着眼泪检查起屋子的情况,发现是地板在散热。
南星回脑海里灵光一闪,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方地暖?好暖和啊。
南星回脱了鞋,光脚踩上地板感受,发现还有点烫脚,但是他的袜子还是脏的,没办法穿,于是他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样既可以近距离取暖,还不怕烫。
纪风长回来,发现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南星回不见人影,电视还开着。
不告而别了?还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