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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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回来，我马上就不缺——哎？”

    女孩把一件温热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心，说：“拿着吧。”

    朴青野低头看见手里的牛奶，有点愣：“……给我的？那你自己怎么——”

    话说到一半，姚窈从手中的塑料袋里拿出另一瓶牛奶，在她面前晃了晃。

    女孩眯着眼睛，一副狡黠又乖巧的小模样。朴青野这才意识到，这家伙今天这么早到学校，居然是专门给自己投喂东西来了。

    “别这副表情嘛……我就是担心你早餐吃得太随便，”姚窈眨了一下眼睛，“拿着好不好？”

    朴青野隐约觉得哪里怪怪的，具体却说不上来，握住手里那瓶尚有余温的牛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

    姚窈靠到她身侧，也跟着趴在栏杆上，像只在太阳底下打哈欠的小动物，舒展了一下柔软的身躯。

    阳光照亮了她额前绒绒的头发，把那对颜色偏浅的眼睛映成清透的金棕色。姚窈就用这双漂亮眼睛回望着朴青野，态度相当自然地问：“明天想我帮忙带什么呀？”

    还、还有明天？又是请吃饭又是带早餐，她们真的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姚窈这副格外听话任人嘱托的模样，让朴青野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心虚劲冒得更厉害了。她连忙拒绝：“行了行了，今天谢谢你——以后就算了，真的！”

    姚窈乖乖地哦了一声，站在她旁边，把自己的早饭从袋子里拿出来。

    她一边小口地咬着饭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来学校的路上有家很好吃的店，我还想着问问你呢……”

    女孩的神情很是坦荡，似乎真的完全出于记挂朋友的好意，倒是让朴青野不知道回应什么了。她又是窘，又是有点被触动，只好低下头，又咬了一大口干巴巴的面包。

    天气本来就热，手里的牛奶瓶子更是贴得掌心发烫，朴青野握着它，仿佛握住了一颗温热的心脏。

    -

    就算今天脑子还算清醒，上课的时候，朴青野还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索性放任自己问题学生的形象，斜倚在胳膊上，歪头望着窗外出神。

    被蒙尘玻璃窗切割成矩形的阳光把半个教室映亮，它从窗台照到地砖，又从地砖缓慢缩回窗台，于是一个上午过去，一个下午过去，时间的形状粘稠而滞重，像拥堵的河一样往前流淌。

    下午第三节课后，朴青野接到了自己老爸的电话。

    她往过道尽头的通风口走，靠上栏杆，把自己那台老式手机贴在耳边，不咸不淡地问候了句：“喂，爸。”

    电话另一头很嘈杂，中年男性的声音混在脚步声里，听起来像刚下火车：“朴青野，我到岐县了，今天下午我来一高接你。你伯父和你说过了吧？”

    还是例行公事的语气，完全没有反驳余地的交代，朴青野闭了一下眼睛，也懒得和自己亲爹拿腔拿调：“嗯。”

    “等你放学，我们两个吃顿饭，”她爸可能是开多了会，和自己女儿说话都习惯性带着一股高高挂起的味道，“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滴。

    朴青野按断了电话。

    要交代的事两句就讲完了，反正再等下去，也是无话可说。

    她把手机叠起来揣进口袋，心想，得，晚上要见面，一天的好心情又没了。

    让朴青野始料未及的是，接到电话只是霉运的开端，比和自己亲爸对坐吃饭更糟心的事，还在后头等着她——

    比如曹桦彬来找姚窈了。

    她打完了电话，百无聊赖地一路走回去，隔着老远就看见自己班门口站着个高个子男生，手撑着门框，探头探脑冲教室里张望。

    一眼看不够，还要看第二眼第三眼，还对着窗户招手……这人谁啊，烦不烦啊。

    和男生擦肩而过的时候，朴青野皱着眉，眼神短暂地扫过他的脸。剪着清爽的发型，皮肤很白，浓眉大眼直鼻梁，嚯，二货还长得挺清秀。

    朴青野正打算绕过去，对方也低头瞥了她一眼，还礼貌地笑了笑，打招呼：

    “同学你好，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姚窈吗？”

    ……姚窈？

    在陌生人嘴里听见好友的名字，朴青野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在下一刻站住脚。

    她脱口而出：“谁？”

    男生心平气和道：“姚窈。”

    她下意识抬起头，在视线相接的那一秒，朴青野瞬间把他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