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04温泉街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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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或者是类似怪谈里吸食人血的精怪?在那家伙的提示梦境里,同样有一扇染血的屏风、一把用血供奉的长刀、以及对方沏在自己面前的血酒。
郁子小姐的身世真相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话说,如果小弥真的是死于跨年事故的遇难者怨灵,她在副本里伪装成玩家…”秦让开口打断祁究的沉思,“那别的玩家不一定能发现神社绘马这条剧情线,他们不知道小弥同样是遇难者怨灵,那岂不是永远也没办法完成「超度所有遇难者怨灵」的任务了吗?”
而女巫认为,只有超度或清理了所有遇难的怨灵,才能在最终灾难降临前离开副本。
如果玩家没有勘破小弥母女的身份,就永远也不可能达成超度计划,也永远没办法在灾难降临前顺利离开副本。
“这个副本也太狡诈了吧,居然在玩家里设置干扰项!”秦让愤愤不平道。
祁究:“最可怕的是,小弥也深信自己就是玩家,虽然某些瞬间她或许能想起什么,但……”
他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小弥究竟是什么情况,待会将那枚黑色的新年愿望绘马交给她,一切就都清楚了。
*
两人回到旅馆时刚好夜里十点,众玩家已经在自助餐厅等待用餐。
祁究和秦让直接前往餐厅,小弥坐在夫人身边百无聊赖地吃着冰淇淋。
“夫人,打扰一下,请问我可以单独和小弥说几句话吗?”祁究主动询问夫人。
正吃着刺身的夫人愣了一下:“当然可以,但是要看小弥…”
“妈,我没问题,”小弥舔了舔冰淇淋,笑眯眯地对妈妈说,“我正好也想和这位哥哥聊一聊。”
夫人心神不宁地将手蜷在胸口,面上却温柔地笑:“好啊,那你们先聊,我再去挑点吃的。”
夫人刚端着餐盘离开座位,祁究在小弥对面落座:“小弥,我去了趟神社,找到了一样属于你的东西。”
此刻他手里握着那枚写了小弥新年愿望的黑色绘马。
小弥半垂着眼皮,专心致志地吃着冰淇淋没讲话。
祁究问:“在把它还给你之前,我想,你或许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弥依旧不响,半晌,她终于掀起眼皮看向祁究:“自从昨晚你找我聊天后,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又好像……”
她摇了摇头,视线越过祁究的肩膀看向窗外的夜与雾,“那些好像是我的记忆,又好像不是,我分不清楚…还有妈妈…我…”
小弥欲言又止,嘴唇微微发颤,眼神里充沛着悲伤:“我好像曾经失去过她。”
“夫人是很温柔善良的人。”祁究轻声说,与此同时,他将那枚写着小弥愿望的绘马放在餐桌上,轻轻用掌心盖住,“你想要知道真相吗?”
小弥愣了一瞬,她似乎忘了自己拿在手里的冰淇淋,融化的香草味奶油渗透她的指缝,冷冰冰、黏糊糊的。
她茫然地看着祁究压着绘马的手,突然问道:“你认为我应该知道真相吗?”
祁究静静地看着她:“我想你已经有所察觉了。”
融化的冰淇淋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很快弄脏她的衣袖。
祁究并没有催促,他耐心地等小弥做出抉择,直到眼前的小女孩极轻地点了点头,他才将手从绘马上移开。
小弥直直看向这枚黑色的绘马、看着绘马上自己留下的字迹。
半晌,她终于眨了眨眼,短促地笑了:“我明白了。”
说完她深深闭上眼睛,眼睫颤动不止。
她彻底想起来了??
她自小和普通孩子不一样,会看到吵闹的脏东西、会做预知梦,似乎有什么强大的、未知的能量流淌在她的身体里。
在妈妈生病去世后不就,她开始反复梦到这座神社、这条温泉街,她出于好奇心上网查了温泉街和神社的资料,得知这是一所很灵验的神社,于是她瞒着监护人,在新年假期期间独自跟着旅游团前往温泉街。
她根据梦境的指引,顺利找到了这间神社,在得知这是求姻缘的神社后她有点失望,但来都来了,她到底还是在新年夜里,用黑色的绘马写下自己的新年愿望。
「我想忘掉妈妈已经离开这件事,让妈妈重新活过来吧,或者让我重新回到妈妈的身边」
「祈愿人:小弥」
为此她愿意付出她的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没想到,就在她许下愿望的夜晚,温泉街发生了诡异的爆炸事故,大火迅速蔓延了这条以木质建筑为主的旅游街,有二十一个生命消失在这场大火里,包括小弥自己。
但她和所有遇难者不一样,死后她拥有了自己的妈妈。
神社实现了她的愿望,而愿望本身是这场事故的「钥匙」。
神社里的邪灵利用她身体里强大的能量作为引燃物,绵延百年的阴灵之火烧向现实里的街道,造成了跨年夜惨烈的事故。
“我为你实现了愿望,你也给我提供了能量,只有你是特别的,小弥。”
“你和那些平庸的怨灵不一样,他们只能作为我的伥鬼。”
“而你是自由的,你终于重新拥有自己的妈妈了,这是你的愿望。
“小弥,忘掉一切失去和悲伤,和妈妈重新开启生活吧,你说过想要和妈妈一起度过温泉假期的。”
一位穿着猩红华服、遮住半边脸的漂亮小姐姐对她说。
小姐姐反复告诉她,她是特别的、她拥有妈妈了、她需要开始新的生活、有妈妈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在对方的蛊惑、还有她的自我催眠下,她渐渐学会用遗忘来逃避造成事故的愧疚感,也只有遗忘才能和妈妈重新开始。
她需要融入这个新的世界,需要和失而复得的妈妈依照新世界的秩序、开启她们的新生活。
但在这个被改造的新世界里,只有参与闯关的“玩家”才属于正常人,也只有“玩家”才是最合理的存在。
于是她在潜意识中强行扭曲了自己和妈妈的记忆,只有“玩家”是活着的象征的话,她和妈妈就以“玩家”的身份出现好了。
她需要从心理上认同她和妈妈还活着这件事。
所以一旦旅游团出现人数上的空缺,她和妈妈就得以“活着的玩家”的身份加入温泉旅游团,开启了属于这个世界的“正常”生活。
但每一段新生活都无疾而终。
她终于发现所谓的新生活只是邪灵的谎言,她和妈妈一直在一遍又一遍重复同样的事情:成为替补“玩家”→加入到旅游团中来到这座温泉旅馆→和别的玩家在此遇到奇奇怪怪的规则、遭遇古怪的事故→一场无法避免的大火将她和妈妈烧死……
所有新生活的终点都是这场大火、一场永远无法阻止的大火。
大火吞噬掉她们的新生活,在被灼烧的痛苦过后,她和妈妈的生活又被一键重启,作为替补玩家重新投入相似的循环中,一遍又一遍,仿佛土拨鼠之日的诅咒。
在循环中她会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只有偶尔闪过的既视感提醒着她:她来过这里、经历过这些,且不止一次……
只有这次不一样。
这次,她遇到了这位戴着「十六」能面的小哥哥,他将这枚被她遗忘在愧疚里的绘马重新交到她手里。
她想起来了!
在循环重启之前、在大火将一切吞没之前,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
小弥手中的冰淇淋已经彻底融化,湿黏黏的液体糊了一手。
祁究坐在对面看着小弥,温声问道:“所以,你和妈妈已经经历过好多次‘今晚’了吧?”
小弥愣愣地点头:“好多好多次…大概已经数不清了。”
“但只有今晚是特别的。”小弥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对面的祁究。
祁究:“你知道为什么最后那场大火永远阻止不了吗?”
小弥茫然无措地摇头,祁究深深地看着她说:“因为玩家需要成功超度所有遇难者的灵魂,才能顺利阻止那场大火、结束这个世界,但他们永远无法超度你。”
小弥神色闪烁,她突然慌张地看向祁究。
祁究:“你想结束这场循环吗?”
小弥怔住了,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事实上连她自己也没办法确认。
她再次看向窗外缓缓流动的夜雾,白色的微粒漂浮在流雾中。
像是有细雪落下。
虽然没有月光,但这个夜晚却异常明亮。
她甚至觉得夜色有些刺眼。
小弥重新垂下视线,她恍然看着手上那块黑色绘马,不响。
“小弥,只有你自己才能超度你。”祁究耐心等待了片刻,终于温柔又笃定地说。
“是这样吗?”小弥无措地咬了咬嘴唇,良久,她重新看向祁究脸上的面具??
“你说,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