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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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12月1日

    往年的十二月份已经下过雪了,白蔹记忆里最早一年是十月份,不过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晚。

    立冬、小雪都是晴天,大雪下了小雨。

    也不知道冬至会不会下雪。

    要是冬至也下雨,说给上小学时的自己听,恐怕都会被当成不好笑的笑话。

    白蔹住的33层是顶楼,不知道开发商是怎么一拍脑门作出的最大容积率决定,她这个号称跃层的房子,楼梯通往平均高度不到一米二的阁楼。

    倒不是每一处都不到一米二,外面设计是平改坡,内部最高的位置有一米八,最低的位置半米左右,屋顶有可以打开的双层玻璃窗户,但是因为这个窗户的斜角特别大,没法挂窗帘。

    她入手的时候,前房主把阁楼装修得跟中式恐怖游戏的藏尸之地似的,不过房子整体画风都是古典中式时也不违和,白蔹改装成北欧性冷淡风以后才显得违和。

    平改坡的阁楼冬冷夏热,光照时间与强度都远远超出白蔹的承受能力,并不适宜她的生存。

    她又不想让别人出入自己家,分租出去这种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也只能无限搁置,最终结果,就是清理一空,四白落地,楼门一锁,当作阁楼并不存在。

    除非它夏天漏雨。

    现在这个不存在的地方传来了脚步声。

    大半夜。

    白蔹从报表的数据之海里抬起头来,一脸懵逼,扭头看一眼表,晚上十一点整。

    试图将楼上的怪声理解为“无人楼板为何出现弹珠声”的走近科学式解答“木板多孔板水泥老化断裂声”。

    尝试失败。

    毕竟弹珠声一般不会在锁着的门内侧,一边敲门一边喊“白姊”。

    是小霍吗?

    白蔹思索片刻,又看了一眼表,他前两次来都是白天,虽然也让她受到了一定的惊吓,但两次加一块都不如半夜一次大。

    虽然包括春晚在内的现代计时习惯把零点作为新的一天开始,但实际上“时交子时”指的是十一点整[见注]。

    在她以前的二十五年人生中,一直都是个铁杆般笔直的唯物主义战士。

    可是反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都发生了,半夜鬼敲门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所以她把注意力重新投注给显示屏,并调整了音响的音量。

    ……恶霸白那个混蛋闲着没事去擦擦玻璃不好吗!怎么居然和阁楼下来的不明人士嗷呜喵呜大声攀谈起来了?

    白蔹愤怒地摘下耳机,去审判那只吃里扒外臭不要脸的臭猫。

    结果发现黑猫也静悄悄地蹲在楼梯扶手上,观察白猫和声音很像小霍的不明人士对话。

    不明人士的语气不愠不火,敲几下门,喊一声“白姊”,后面跟着的半句话听不懂,听多了能听出来是疑问句,好像在问她在不在家,或者请她开门。

    为了预防门后的人给她个开门杀,白蔹摘下书房电脑桌脚边挂着的消防斧,一边慢慢爬楼梯,一边无声无息地举起消防斧,以对她来说称得上“亲切”的态度小声确认:

    “小霍?”

    “白姊,xxxxx。”

    门后的声音还是似是而非,怎么说呢,虽然小霍和她相处加一块不到半天,但他的声音是那种非常清脆悦耳的童声,性别还不是很明显,反正不会是忽高忽低一只走了音的小提琴。

    西汉好像还没有小提琴,更正,好像一把走了音的竽。

    ……虽然白蔹的历史水平并不包括“西汉前期乐器一览”,但她上过小学,学过课文《滥竽充数》,知道竽是一种在春秋战国时期(哪个王忘了)就存在的管弦乐器,由著名的东郭先生演奏。

    她也是在把小霍放进来以后,这么和他讲的。

    小霍无情地嘲笑了她,指出《韩非子·内储说》里面滥竽充数的是南郭先生,东郭先生是谁他不认识。

    白蔹有点意外他写出“韩非子”三个字,她不太记得韩非是谁,凭直觉认为是西汉开国功臣,因为那句“不在天地间杀我、不用兵器杀我”最后被吕后派人勒死出名,成为了吕后恶毒残暴形象的又一证明。

    小霍也意外她对汉初辛密乱七八糟的认知,纠正她没有这么回事,淮阴侯身死族灭是因为谋反泄密,酂侯与高后诱杀他有高祖背书,高后称制后崇尚黄老之道,未闻残暴事。韩非子是先秦韩国宗室,刑名法术大家,不是淮阴侯。

    聊天的话几句话的八卦,两个人连写再猜花了半小时。

    分辨古人的称呼对白蔹来说不比学一门外语容易,到最后白蔹也没认出来那个“酂侯”的“酂”是什么字、这个人又是谁。

    她以前对历史没什么兴趣,觉得都是死了八百年的人的故事,没必要费神。最多了解一些烂大街的常识,过耳不上心,随听随忘。上学期间醉心学术,又有家事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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