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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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1月1日十一月没有假期。
白蔹在工作的间歇,拿起密密麻麻画了无数圈圈点点标记和小字注释的台历,上翻一页看看十月份有没有什么历史遗留任务,忽然看到完全空白的十月一日。
没有圈,没有点,没有小字。
就好像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也没有重温年龄只有个位数时的前尘旧梦。
手底下的动作一滞,旋即放下台历,起身把右脚边今天要全部处理完毕的箱子搬上桌,捡起最上面那份,从封皮开始复审。
……申请人姓霍。
喉头忽然增生了难以排解的硬块,她放下这份让她忍不住想起……她什么都没有想,抬起厚厚一摞文件,把手里这份顺手塞进底下,松手,重新捡起最上面那份。
病历、诊断、每日费用清单、总账单、医保报销材料……申请文件一项一项过目,办公桌上的一沓便利贴随着时间流逝迅速变薄消失,随之一起被时间吞噬的还有桌上的咖啡。
公司配备的电脑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总夹杂着令人不悦的黏滞。
工作的一天也像不好使的键盘一样黏滞,在终于找出不符合规范的四处错误后,她给最后一份文件打上【驳回】的戳,放在左脚边的箱子里。
起身站直,颈椎和腰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她不以为意地弯腰收拾私人物品,准备下班回家,不出意外,望见了窗外沉沉月色。
正常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半,现在六点半,不算晚。
十一月也不算冬天。
她点了车,让发动机先预热,顺便吓一吓(如果有)藏在轮胎和车前盖底下的流浪小动物。
去年冬天有同事开车太着急,碾死了藏在轮胎上的小动物,车也出了点故障。那之后她就多了个步骤。
浪费三五分钟而已,回家也不急这几分钟。
驱车四十分钟,到家以后,黑猫像一尊狮身人面像蹲在玄关前,没看见白猫。
她心里有了不太妙的预感。
放下包,脱掉不方便行动的大外套,蹬了公司着装规范隐性要求的高跟,换上拖鞋,望向阳台。
走之前拉上了阳台的拉门,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回卧室用柔软吸汗的纯棉长t替代完全没有舒适度可言的女式西装,喂了鱼,喊猫出来。黑猫啊啊叫着过来和她贴贴,白猫没出来。
她蹲下撸猫时觉得不对,仔细一看,不知道是拉门的扣锁松脱,还是恶霸白又点亮了新的拆家技能,阳台的拉门开了一道足够膘肥体壮的白猫通过的缝隙,半透明的蕾丝纱帘后分明是一地狼藉。
心跳血压直线飙升,她紧走几步,开了阳台灯,查看损失:
里面本该摆在高处的几盆吊兰摔了一地,花枝也被扯下来了,满地都是吊兰的花土。文竹更惨,盆都碎了,根系紧紧抓着泥土团委顿在地,楚楚可怜。含羞草因为摆得比较靠后,逃过一劫,也就是风中摇曳瑟瑟发抖而已。
洗衣液、柔顺剂的瓶子都是倒着的,肥皂盒只看到了底托没看到盖子,香皂不知道哪里去了。
还是没看到白猫。
小心翼翼避开满地的泥土,走到南洋杉那边,拨开枝叶,猫没找到,倒是找到了没在车里看到过的流浪小动物——
白蔹发出一声老式煤炉子用的烧水壶被堵住出水口以后才能发出的尖锐啸鸣,慌不择路地整个人拍在了玻璃拉门上,没撞碎玻璃,牙齿硌破口腔黏膜,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她惊慌失措地把自己从门上撕下来,踩着满地花土和花盆碎片往外跑,又摔了一跤,连滚带爬继续往外逃,尖叫声不停,惶惶然目不识路撞到了什么。
有人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推到沙发上,按着她的肩膀制止她手臂乱抓乱挥。
那人好像在说话,但是外界的声音与她之间如同隔着一条长长长长的隧道,耳中血管的隆隆轰鸣与回响将其完全掩盖,根本听不清。
大腿像是被扎了一下,她一激灵回过神,反应过来是被用力拧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不止,婆娑泪眼模糊的视野中,真的有个人的影子。
眼镜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她眯起眼睛,尝试用意念临时加强视力。
这种唯心主义的尝试能成功才有鬼。
凭空出现在她家的人松开她的手,没几秒就回来,站在她面前摆弄一个看隐约的轮廓挺眼熟的东西,最后扣在她脸上。
……是她的眼镜。在别人手上时没认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呢。
清晰的视野回归,理智也快速回笼,眼前那个人是上个月凭空出现两个小时就刷新掉的小鬼。
没第一时间认出来的原因是他长高了差不多十厘米的样子,从低年级小学生变成了高年级小学生。
——和她刚才失了智的状态没有任何关系,一定。
小学生在对她说话。
和一个月前一样,依然像嘴里装了弹簧的古汉语,一个字都听不懂。
小学生发现她听不懂。
他闪进白蔹刚逃出来的阳台,翻找什么去了。
黑猫这时才战战兢兢地从沙发底下钻出来,抽抽鼻子确认没有危险,慢慢悠悠站起来,两条前爪搭在她膝盖上,细声细气地跟她“啊,啊,啊”地叫唤。
两只猫没有一个会喵喵叫的,白猫喜欢哇哇哇,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黑猫喜欢啊啊啊,轻声细语慢条斯理。
虽然听不懂猫的话,但是猫的关心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白蔹的心还在砰砰乱跳,跟植物性神经功能紊乱似的。伸手把吓坏了的黑猫提起来抱在怀里,想起刚才的惊魂一瞬,眼泪一滴一滴又控制不住地落在黑猫油光水滑的毛皮上。
黑猫从小反应就慢,发了会儿呆,又琢磨琢磨,思考结果是在白蔹怀里站起来,爪子巴着她的脸,舔舔她滑到下巴还没落下的眼泪。
猫舌头有刺,又疼又痒,还有小鱼干的腥味,白蔹嫌弃地推开黑猫,怒搓猫头,冷静下来,看一眼小学生在阳台干什么。
这一眼又让她的心提起来,小学生从袖珍南洋杉的后面绕出来,手里掐着比他的手还大的三角头,三角头底下是蛇类特有的逐渐变粗的细长身躯,在半空中扭动不休,似乎想缠上他的胳膊或脖子与他搏斗。
小学生神态轻松,甚至松开一只掐蛇头的手,跟她比划一个劈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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