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虽然他很好但我还是要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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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苏暮自然不知藏在中间的弯弯绕绕,只觉着眼前这女郎别看年纪小,心思却老辣,想来很有一番心劲儿。


    也该映月苑那边反应快,不一会儿钱婆子就亲自过来捉人,说夫人喊薛小娘子过去。


    薛华兰还想逗留,钱婆子脸色严厉,语气不善道:“薛小娘子且跟老奴回去罢!”


    钱婆子是盛氏的陪嫁,代表着盛氏的权威。


    薛华兰不敢在她跟前挑事,颇不服气地咬了咬唇,只得乖乖跟着过去了。


    苏暮恭送她们离去。


    纪氏送走她们后,提醒她道:“往后阿若躲着些罢,薛小娘子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人。”


    苏暮轻轻笑了笑,“她是官家娘子,断然不会跟奴婢一般见识。”


    纪氏皱眉,觉得她委实天真。


    那薛华兰在府里骄纵惯了,且又是主子,要为难一个婢女花样可多着去了。


    另一边的盛氏则气恼不已,一个官家娘子跑去跟一个婢女争风吃醋,闹出去委实不像话,故而薛华兰一进院子就被她训斥了一顿。


    见自家姨母脸色不好看,薛华兰也不敢吭声,自知理亏道:“我就是好奇,故才过去看看,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盛氏:“你糊涂!”又道,“你姨父说得不错,怪我平时纵着你,不知避嫌。”


    “姨母……”


    “日后莫要再去永微园,文嘉与长宁郡主定了亲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走近了不免让人非议,知道吗?”


    薛华兰不痛快道:“我就是心里头不服气。”


    盛氏知道她在想什么,皱眉道:“文嘉收苏暮进房,老夫人也是允了的。那女郎就当是他练手用的,日后迎了寿王府的人进门,也不至于应付得太窘迫。”


    薛华兰没有吭声。


    盛氏道:“我晓得你心里头不痛快,你俩打小长在一起,起初我也以为你俩能成,要怨就怨有缘无分。日后莫要瞎折腾了,免得让我难做人,明白吗?”


    薛华兰试探道:“姨母真觉得表哥会娶寿王府的姑娘?”


    盛氏皱眉,“这由不得他!”又道,“寿王府我们得罪不起,且这门亲又是你姨父亲自去讨的。”


    说罢看向她,“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管文嘉对你如何,你俩都别想成事。”


    “姨母……”


    “莫要惹我不痛快。”


    不敢惹恼她,薛华兰只得闭嘴不语。


    盛氏到底头脑清醒,用强势态度把她压了下来,倘若自家甥女在府里生事,她便里外不是人。


    平时虽然纵着娘家人,底线还是有的,容不得他人触犯。


    这桩事因为盛氏的头脑而暂且作罢,再加之苏暮进府后规规矩矩,不曾恣意生事,也没掀起风浪。


    倒是顾清玄忽然生病告假。


    他回京后一直都在辅助御史台和刑部三司会审,眼见私盐贪腐案快告一段落了,圣人李越深刻地意识到盐政存在的巨大问题,需得重新改革才行,若不然时长日久必生祸端。


    他是个勤勉的君王,颇欣赏顾清玄的才干,故而心里头开始琢磨把那小子塞进盐政里。


    顾清玄虽然在感情上不大有经验,对政事方面却异常敏锐。


    这回的私盐案被他捅出来,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倘若还继续涉及盐政,对整个盐业运营进行改革,势必会牵动更多人的利益。


    一旦接下这差事,无异于闷声作大死。


    别看他年纪轻,行事却老道圆滑,也懂得进退,果断选择急流勇退,装病告假。


    若是以往的这个时候那家伙早就起了,今日却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苏暮过来喊他。


    顾清玄还是没有动静,她伸手戳了戳他,那家伙像虫子一样蠕动两下。


    她忽地把冰凉的手伸进了被窝,顾清玄惨叫了一声,把锦被裹得更紧。


    苏暮没好气道:“郎君该起了。”


    顾清玄披头散发地冒出半颗脑袋,瓮声瓮气道:“我病了。”


    苏暮:“???”


    她还以为他真病了,伸手探他的额头,却被他拖进了被窝,好似血盆大口般把她吞了进去。


    苏暮又气又笑,“郎君莫要耍性子,晨钟都响好几声了。”


    顾清玄不要脸地蹭了蹭她,“今日不去上值,告病假。”


    苏暮不解,“好端端的何故告假?”


    顾清玄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别院的腊梅开了,我带你去赏梅。”


    苏暮愣了愣,皱眉道:“这可使不得,好端端的告了假去赏梅,夫人若晓得了,还不得训奴婢贪耍媚主?”


    顾清玄一本正经道:“我这一病得躺十天半月,成日里关在院子里你不闷?”


    苏暮:“……”


    顾清玄:“赶紧去给我请大夫来,说我浑身无力,咳嗽还喘,病倒了。”


    苏暮盯着他没有动静。


    顾清玄催促道:“赶紧的,你家男人病倒了。”


    苏暮没好气拧了他一把,他“哎哟”一声,她下床时嘀咕道:“不知是哪家的野男人。”


    这话被顾清玄耳尖地听到了,探头问:“你嘀咕啥呢?”


    苏暮忙道:“没嘀咕什么。”


    于是上午府里差人去告了病假。


    得知他生病,盛氏忙过来探望,搞清楚情况后没好气打了他两下,啐道:“装什么不好,偏要装病,看把你老娘吓得跟什么似的。”


    顾清玄拉被褥把自己蒙住,怕顾老夫人担心,说道:“阿娘且跟祖母吱个声,免得她老人家操心。”


    盛氏“嗯”了一声,不解问:“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顾清玄:“阿娘莫要多问,总是有理由的。”顿了顿,“太医院多半会来人。”


    盛氏皱眉,“那可如何是好,倘若穿帮了,可是欺君的罪名。”


    顾清玄倒不担忧,只道:“无妨,何公公会替我打点。”


    得了他的话,盛氏才放心了些。


    上午请了大夫进府诊病开药方,小厨房里依言熬制,至于吃不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晚上顾政过来了一趟,对自家崽称病告假一事有不同的看法,他蹙眉道:“倘若圣上真打算让你参与盐政,这是极好的机会,何故就推托了?”


    顾清玄坐在床上,正色道:“爹此话差矣,盐政确实是肥差,却烫手,一个不慎,就得走姜斌的路。


    “早前圣人想查办姜斌,一直苦恼无人可用,儿揣摩圣意主动提起,愿成为他的手中刀,讨来这份差事已然是激进之举,倘若不知收手继续下去,必遭反噬。


    “现如今朝廷上多数官员受私盐案牵连,儿作为始作俑者,树敌太多,若不知隐退,还像以前那般冒进,成为众矢之的,就算圣上要保,也得掂量掂量。”


    这番话令顾政沉默。


    顾清玄道:“往后的机会多得是,不急于这一时。”


    顾政沉吟许久,方道:“你考虑得也算周全。”


    顾清玄:“爹可要把风声捂紧。”停顿片刻,又道,“你可有盐政举荐人选,到时候圣上多半会问起。”


    顾政皱起眉头,“正如你所言,这差事虽是肥差,却得罪人,更何况还得大肆整改,既得罪人又难做,京中谁乐意?”


    顾清玄失笑,“所以得举荐脾气又臭又硬的,最好软硬不吃,这样方才能大刀阔斧对盐业进行整改,利国利民。”


    顾政低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顾清玄道:“我背后牵连甚广,顾虑多,不适合干这差事。上任的人单枪匹马最佳,跟谁都没有牵连,无所顾虑才能劈荆斩刺。”


    接下来父子二人就盐政一番议论。


    两人平时政见虽有不同,但只要是为着家族利益考虑,一般都听得进话。


    现在顾清玄解释了自己的顾虑,他也没再多言。


    之后没过两日,确实如顾清玄所料,太医院派人下来诊病,因着有何公公在中间周旋,派下来的是熟人曹御医。


    曹御医替顾清玄诊过脉后,给他开了药方,不过是调理脾胃的。


    “顾舍人前阵从常州奔波回来,又马不停蹄辅助御史台三司会审,着实辛劳,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这回染上风寒病倒,需得仔细调理才好。”


    顾清玄笑道:“那就有劳曹御医同圣上说明了。”


    曹御医点头,“且宽心,你这个病需得静养,最好闭门谢客为佳。”


    顾清玄:“病个十天半月如何?”


    曹御医愣了愣,发牢骚道:“顾舍人可真会算计,躺十天半月了月奉还照拿不误,就不怕圣上追问?”


    顾清玄拍了拍他的手,“无妨,只要曹御医的差事办得好,圣上定不会问起。”又道,“我这儿新得了一件大红袍,是从祖母那儿讨来的,就舍给曹御医了。”


    一听大红袍,曹御医的眼睛亮了。


    他这人嗜好茶道,别的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收集名茶。


    稍后苏暮进屋来把大红袍奉上,曹御医明明欢喜,嘴上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两人就这场“病”细说了会儿。


    双方说定不漏底后,曹御医才美滋滋地带着那罐大红袍离府回去交差。


    第二天下午顾清玄便带着苏暮等人去别院“养病”去了。


    马车上苏暮有些小兴奋,窝在他怀里,撒娇道:“郎君这日子可过得舒坦,既不用为钱银发愁,也不用为生计忧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很是逍遥快活。”


    顾清玄哼了一声,“这不没落下你么?”


    苏暮高兴道:“那是奴婢上辈子挣下来的福气。”


    顾清玄握住她的手,“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往后有什么都带上你。”


    “郎君可莫要哄奴婢开心。”


    “我哄你作甚?”顿了顿,“再过阵子府里的梅花开了,我阿娘多半会主办赏梅宴,到时我带你去赏梅,元宵的时候带你去看花灯,春日去踏春,夏日去秦安避暑,秋日去霞山赏红枫,样样都不落你,如何?”


    苏暮被他哄得高兴,虽然知道这些不过是镜花水月,还是欢喜地搂住他的腰身,“郎君待奴婢真好。”


    顾清玄傲娇道:“当初既然把你带出来,就不会亏了你。以后我去哪儿,你便跟着去哪儿,无人敢欺辱。”


    苏暮咧嘴笑,闻着他身上浅淡的甘松香,隐隐意识到,要从他身上骗取卖身契估计是项技术活儿。


    就目前看来,他兴致浓厚,应不会轻易放人。


    她不禁有点发愁。


    不讨他欢心,又怕自己在府里摔跟斗;讨他欢心,又怕跑不掉。


    这委实是道难题。


    苏暮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一双眼珠不安分地转动,觉着自己不能光把劲儿往他身上使,她得三心二意在别人身上动歪脑筋才行。


    比如寿王府这桩亲事,便是极好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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