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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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这些年来,朝中好名声在外的官员不知为何总被查出有贪污之行,个个都是证据确凿,每一个被查出的官员赵宥文都不敢相信
那些人为官清廉,温柔和顺,不像是会贪污受贿的人,可偏偏摆在面前的证据让他无法为其说情。
可眼下袁毕礼这件事,他绝对是无辜的。
他父皇正在气头上,失了理智,他没有。
赵宗闻言却是通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头坚持道:“带下去。”
袁毕礼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
赵宗努力维持着冷静。
他昨夜想了许久,做出牺牲赵宥文的决定后,总觉得手中画像里的人的笑是在责备他的做法。
一直相信鬼神论的赵宗,决定赌一把。
萧姮和赵宥文那日所言不无道理,不若借此与天远国一战,存亡不论,比苟着头做戏来的强。
赵宥文是他的儿子,他不愿还没有尝试别的方法就送他走上不归路。
本想今日早朝徐徐图之让朝臣明白他想攻打天远国的意思,没想到天远国来使死了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他当然知道此事一定不是袁毕礼传出去的,袁毕礼只是他用来泄愤的工具。
国师说,除那个法子以外别无他法,可这件事只有国师和袁毕礼以及他三人知晓,既然他们三人都没有往外传,那会是谁?
这大概就是国师说的别无他法,都是天意,所以,他的儿子,他真的护不住,违背天意的结果他已经尝到,不敢再犯。
他的赌博,失败了。
冷静片刻,朝堂中也安静下来。
“确有天远国使者暴毙一事,死因尚未查明,不日归期至,天远国必会讨要一个说法,瞒着诸位也是为了人心安定。”
赵宥文站在一侧,一直安静听着,根据他父皇的话在脑中猜想天远国使者一事的事实真相。
“但请诸位放心,朕昨夜请教了国师,国师给了朕一个法子,此法一行,天远国一事自会解释尘埃落定。”赵宗道。
远道轻轻点头配合。
赵宥文紧锁着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太子接旨。”赵宗平淡道。
赵宥文抬头,又立刻低头躬身道:“儿臣在。”
“传朕口谕,太子赵宥文德行兼备,忠国爱民,今特命其行沐浴斋戒之礼,明日启程以三跪九叩之姿入苍梧山,为羋朝祈福。”
赵宥文愣在原地,几乎惊愕地抬头望着赵宗,赵宗却始终不与他正面对上视线。
“昨日本官得知天远国一事后窥探天机,从天神口中知晓,若要化解此难,必须由一国除却陛下之外最尊贵的皇族血统的人三跪九叩登苍梧山顶。”远道躬身拜礼。
“此人非太子殿下不可,还请殿下为我芈朝百姓考虑,应验天神之言。”
远道的话说的很明白,眼下除了他,无人能解此难。
国师的语言从未出过错,这次,非他不可了。
赵宥文沉了沉心,道:“儿臣接旨,今夜回去必当斋戒沐浴,明日启程。”
下朝后,赵宥文在回储宫的马车上,闭着眼,眼里痛苦不忍的情绪尽数掩盖。
苍梧山高峻险要,盘旋高耸,山顶空无一物,只有稀疏的几颗棵草木,野兽盘桓,春雨连绵,随时有山体崩落,兴许他死在半山腰也不是没可能,父皇方才嘱咐他明日启程只能携一人随同,带谁呢?
此一去大约是回不来了,如今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应该能支撑他爬到苍梧山顶再死去,为了芈朝死去,也算是死有所值。
只是还没等萧姮喜欢上他,有些不甘心,带她上山,可是他又不想让她陪着她死去,不带,这辈子的缘分也就止步于此。
马车到了储宫门口,无需陈稳扶着,他已经能自己跳下来,走进宫门,他毫不犹豫地向流芳堂跑去。
换做平常,陈稳早就出声阻拦,一国太子这般不稳重,叫人知道了该如何笑话,今日他没拦。
人之将死,放肆些又有什么。
赵宥文跑得很快,很快到了流芳堂门前,迅速推开门,进门,跑进院子,内屋,小厨房,萧姮都不在。
兴许在小花园呢。
赵宥文又跑到小花园,果然,一道红色的身影在花园里流动。
他微喘着粗气,柔声问道:“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还在练剑?”
往日不是只练习早间半个时辰吗。
萧姮手中的剑顿了顿,随口道:“无聊了。”
其实她是郁闷退婚一事,天远国使者归期快至,退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赵宥文怎么能这么洒脱就愿意退婚了呢?
“对了,本王来是想告诉你,本王今夜会写一道奏书,请求退婚,明日陈稳会替本王将奏书给父皇,你无需担心此事。”
赵宥文第一次觉得说出这般话时不难过,若他真的回不来,身负婚约的萧姮必然会成为都城里的笑话。
他已经让她很厌恶,若是死后还让她受骂,他在地下恐怕都不得安稳。
萧姮偏头看他,很是气愤地丢下剑,质问道:“为何是陈稳交给陛下不是你,退婚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你亲自去更容易成功?”
这个蠢蛋,真那么想退婚吗?天远国人还没走呢,就要递交奏书。
赵宥文摇头笑笑,“本王明日要去一趟苍梧山,大约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