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公寓(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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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为什么他会突然做那么清晰的梦了。然后,在寻常的游戏里,开头剧情结束后都会接上新手引导,但应该就是在那一刻发生了什么,导致新手引导中断。
然而对于季随来说,他只是被梦里的鬼怪吓了一跳后就立刻醒了过来……
总之,比起任务,他得先掌握信息。
季随在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拆下了一根拖把杆作为盲杖。
他能“看见”,很可能是那什么“视障关怀模式”的功劳,但手里空着他很不习惯,摸着盲杖,他有安全感一些,还能防身——如果这东西防得住鬼的话。
老式公寓隔音不怎么样,季随也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他只是握着,并没有用来敲敲打打,就这么安静地走下楼,在走出单元楼门、下了台阶的那一刻,他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了下来。
【您已走到副本边界。】
打开发出过提示音的面板后,季随就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看起来,副本的范围刚好包含了整栋公寓。
不过,在台阶左侧还延伸出了一条铺着石子的、仅供一个人通过的小道,季随走过去,就看到了一间跟保安亭差不多大小的屋子。
这就是管理员室。
管理员并不在这里,门上挂着锁,窗户紧闭,季随有限的脑内“视觉”无法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东西。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一侧的中间刚好是楼梯的位置,每两层之间都有一扇非常小的窗户,外面焊了铁窗,除此之外,家家户户都用着老式的防盗窗,在季随脑海里汇成密集而压抑的线条。
季随收回视线开始往回走,正准备踏上楼梯时,他听见了从楼上传来的小声的交谈声。
那声音极其细微,几乎带着气音,一般人大概难以察觉,但失明多年的季随早就练出了一双敏锐的耳朵。
——具体情况我已经跟其他人说过了,你自己去问吧。
季随想到了管家的话,往上迈了一阶,然而在听清了内容后,他又停了下来。
“这个任务不难,找个人引过去,只要女鬼吃饱了,就能进行后面的剧情。”一个男人说道。
“引谁?”问的是个女声。
“另一个女的。”
“可是,她……”
“听我的。”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峻,“你要是同情她,我不介意你献出自己的手臂。”
女声不再说话。
两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季随想起来了,那几个玩家在讨论怎么分配钥匙的时候,确实有一对自称是情侣的男女主动要了二楼挨着的两个房间。
这二人应该也去过了四楼,触发了跟他同样的任务,然后男人毫不犹豫地,打算把另一位无辜女性当成软柿子。
季随心里有些发寒地想:一个年纪不大的盲人,大概比年轻女性更容易成为目标吧。
他不能轻易信任在这里的任何玩家。
确定楼上没有动静了,季随谨慎地回到了自己的楼层,却没有进房间。
比起冷清的四楼,三楼明显多了一些有人居住的痕迹,比如门口的脚垫,摆放着杂物的置物架,齐全的对联……
在一个有鬼的公寓里,这么寻常的楼道反而显得很不寻常。
季随敲了敲其中一户的门,没想到很快门就开了。
刹那间,炉上的烧水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客厅里的电视声,都好像在一瞬间解封了,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谁啊?”年轻的妇女站在门口,奇怪地打量来人。
这就是管理员提到过的原住民。
住在闹鬼的房子里,过着看起来很正常的生活,如果不是管理员告诫过不能答应他们任何事的话,季随或许都注意不到异常的地方。
比如说,这种老房子本应连邻居家播个电视炒个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在开门前,他竟然听不到屋子里的任何声音。
“姐姐您好,我家是新搬来的。我从一位大爷那里听说了一些可怕的传音,但又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吓我编的,所以……”季随依旧镇定,他故意用盲杖敲了下地,以此强调自己的无害,“能跟您打听一下吗?”
季随刚满18岁不久,长得清秀,再加上眼盲,很难不让人降低戒心,不出三秒钟就被妇女请进了家。
“肯定是吓你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不过404确实是发生过一些事……”
“那家以前住着一对父女,女儿是个哑巴,学校不收,一直在家待着。后来咱这楼里有几个可恶的小混混趁大人不在,欺负人家闺女,小姑娘反抗的时候砸死了其中一个人。”
“法院给判了正当防卫,但是混混家人不干,天天来闹,那女孩后来也疯了。”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应该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趁机感叹了一句:“唉,可怜了老贺,他是个挺好的老实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些事……”
“然后怎么样了?”季随故作听入迷了。
“后来过了大概一年吧,小姑娘发疯的时候跑到四楼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摔下去了。”妇女同情地摇了摇头。
“是意外,还是……”
“这就不知道了,那个点大家都上班,没人看见她是怎么掉下去的。”
“小姑娘走了以后的第七天,公寓里又死了个人,好像是个医生,就有人把这两件事生生联系到一起了。”妇女说,“这不是扯呢吗,那个医生跟老贺家平时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人家是心脏病犯病死的。不过这些谣言一出来,之前那几个混混倒是心虚了,没多久就搬走了。”
季随问到了混混们的门牌号,发现妇女也说不出更多的了,便找了个告辞的借口。
他道过谢后,头转向某处。
“您家也有烧香啊,能借我两根吗,等我爸妈买了新香就还您。”
妇女连忙取了两根新香,笑着:“两根香的事,还什么啊,拿着吧。”
不仅如此,妇女还热情地往他手里塞了个水果。
窗口的风吹过简易小龛前遮挡的帘子,抚过香炉与贡品前摆放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父母抱着孩子站成一排,露出微笑,目送着季随出门。
在他出门的刹那,手里的水果化成了腐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