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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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022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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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庆三年冬月十九,暮色沉沉,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悠悠落入临州城内。
东西南北,坊市街巷均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
这场雪起先落得极为缓慢,仿若柳絮纷飞,落地悄无声息。但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大雪的前兆,不过一刻雪果真变为鹅毛状,在浓重的天色里一片片亮起。
南街坊内的一座四方小宅院里,寂静无声。
坐北朝南的主屋里火光闪动,几块砖头支起一口黝黑的铁锅,锅底的木柴烧得通红,沸水翻滚,简陋的房屋算是有了些许热气。
南街坊虽不是什么王谢之家,但在偌大的临州府也算是小康人家的聚集地。
然这间屋子算不上小康,甚至还没城外的破庙物件多,余留的几张破旧桌子也被这屋里闷头酣睡的姑娘拿去劈柴烧火,里里外外干净得连个灰都没有,省得贼进来翻东西了。
屋主人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儿家,此刻正缩在被子里酣睡,暖色火光映照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细眉如黛,鼻梁精巧,阖眼入睡时睫毛如羽翼般微微颤动,肤白朱唇,真真是一个如花似月的美人。
美人不在暖室的贵妃椅上歇息,却在寒冬里瑟缩在老旧木床上,身上仅盖着一件荷绿色绣花薄被,身边放着半碗黑乎乎的药,鬓边冒出的虚汗越发让人怜惜。
塌上的姑娘眉头紧蹙,正陷入一场纷乱嘈杂的梦境。
梦里也如今日这般天色昏暗,寒风刺骨,好在她进了一座极为华丽的宅院里,重重屋檐遮蔽住寒风,暖是暖,可是却隐约透着一股戾气。
偌大的院子里围满了人,幽暗的天色下她穿过人群往里面走,渐渐看清了高耸的主屋。
烛光亮起,照得前堂一片通明,她一抬头便能看见高堂上方林立的牌位。一个衣着素白的妇人坐在下面的红椅上,东西两方也坐满了人。
唯有一身形单薄的女子直挺挺地跪在下方,似乎感应到什么,她往前站了站,终于看清女子的脸,竟和她生得一模一样。
没等她去探寻其中缘由,前堂却吵闹起来。
有站起来伸出手骂这位女子的,有摇头叹气的,还有起身撸起袖子要动手打人的,一时间她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抬眼看向主位上掩面哭泣的妇人。
堂下跪着的女子身着单衣,看上去极为瘦弱,不知是犯了病还是被堂内的人吓住,额间冒着虚汗,脸色苍白。
可单薄的后背仿若被积雪压住的松柏,傲立在众人面前,眼神倔强地盯着正前方的牌位。
她心中一颤抬手想将她扶起来,才迈过去脚便被一个满脸怒气的男子撞倒在地。
那些人仿佛心中藏着怒火,纷纷嚷嚷起来。
“你,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货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劫匪抢走了货,单留你一人回来?”
“你对得起你过世不久的父亲吗?”
“自作主张,不自量力,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嫂夫人,我看看不如一条白绫随她去了,让她到下面去找兄长自行谢罪吧!”
“三哥,自裁的罪有些大了,传出去外面要如何看我们钟家,我看不如赶她去圆觉寺里反思几日。”
终于,坐在主位上的妇人听闻此句开口泣道:“这可如何是好,可怜当家的留下这偌大的家业,还没几天我就守不住了,怎么面对钟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舍了帕子,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嘴里不住地哀鸣起来。
“嫂嫂不要这般自责,莫哭坏身子,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槿姑娘一手操办,如今她犯错在先,您不能替这逆子揽罪过啊,列祖列宗在上您可要明察啊。”
“是啊,这事当初是槿姑娘力争到底,非要费劲跑去那蛮荒之地去送货,这还没出临州府就被劫匪抢了去,几辆马车的货全都没了。眼下又入冬,接着就是年关,正是我们钟家生意好的时候,这一时半会上哪去弄那么多的货啊,就是报官也找不齐啊。”
听罢,妇人忽然抬头止住声,哽咽劝道:“各家大伯叔叔莫要责怪这孩子了,她年纪轻轻,偶尔犯些错,也在情理之中,你们要怪就怪我这个继母不中用吧。”
“嫂嫂,自我家大哥去世,这钟家上下全靠您一人忙活,这才让家里安安稳稳。若不是有人自作聪明去涉险,怎么会落得今日地步。”
“我看不如自裁算了,也好有个交代。”
“今日之事也只有自裁谢罪才能抵消罪过了。”
听见自裁二字,她猛然心口一阵疼,浑身疼痛起来,她似乎和堂下的女子一同承受着此刻的哀痛。
堂上摆放着过世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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