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十八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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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轮到自己就知道其中的难处了。

    “白岑,白岑!”

    身后有人小声叫她,白岑回过头,是景芍和裴镜月追了上来。

    这两人倒是一副轻松模样,叫白岑有些搞不懂了。

    景芍嘿嘿一笑。

    “我平时采药都要上山下山来回跑,爬个台阶而已,不碍事啦。”

    白岑又把目光转向裴镜月。

    裴镜月害羞地笑了笑:“我家境不好,小时候什么活都做过。”

    倒是都很合理。

    三人相伴总好过独自闷头前行,白岑心里轻松不少,索性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景芍也看到了白岑的烧火棍,十分好奇地左右看了看。

    “这个不是你的烧火棍吗?你怎么把它也带来啦?”

    白岑正要回答,一旁却有人冷言冷语插了一句。

    “自然是没见过世面,得个烧火棍都觉得是好的。”

    白岑扭头一看,好家伙,原来是白纤竹和她的跟班。

    白岑低头看了看叶弄池,叶弄池正歪着头看向白纤竹。

    “怪事,上次这个距离我就已经无法接近了。”

    白岑收回视线,直视白纤竹一行人。

    白纤竹到底是不一般,身上一点行李都没带,反观后面,若是看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四个体修,正大包小裹拎着行李。

    从包裹的淡粉颜色来看,这个行李绝不是他们自己的。

    白岑不得不对白纤竹有些佩服了,笼络人心等做到如此地步,也是实属不易。

    不过对于方才说‘得个烧火棍也是好的’那位,白岑倒是有话说。

    白岑笑了笑,状似不经意地问景芍。

    “小芍药啊,你知道我这个烧火棍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景芍也是有默契,听到这话立马和白岑一唱一和起来。

    “哪里特别呀?”

    白岑把烧火棍拎到身前,轻轻抚摸。

    “这个烧火棍可是重伤过金丹长老呢,你说这要是打在筑基身上,该是什么个效果呢?”

    那位弟子闻言面色一变,景芍却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不知道呢,有空不如实验一下吧?”

    白岑击退金丹长老又逼得齐劲自爆一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那位女弟子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有些后悔自己贸然说话了。

    欣赏够了她的表情,白岑顿时觉得爬山带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别说是九千阶,就算是九万阶也不在话下。

    白纤竹大概是看够了戏,这会儿终于出声阻止了。

    “好了。”她说:“宗门禁止内斗,你何必吓唬她。”

    “的确。”

    白岑笑意不减,语调都是轻松。

    “不过修行中出了岔子的人比比皆是,这位师姐?还是师妹,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你威胁我!”

    这女弟子好歹是比试出来的优胜者,却是十分经不起言语刺激,听到白岑的话气得额间青筋暴起,完全忘了方才她是如何害怕。

    白纤竹似乎是有些无奈,拉住了那名弟子。

    “娆儿,她是故意激你,莫要冲动。”

    名为‘娆儿’的人似乎冷静了不少,只是还残留着些许不甘,目光阴沉地盯着白岑。

    白岑总觉得这一幕似乎有种微妙的既视感,景芍也看着眼熟,下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这是继齐劲之后又找了个跟班?”

    白岑这才恍然大悟。

    可不是嘛,这不就是先前齐劲同她的相处模式。

    这样想想倒也好笑,白纤竹的喜好倒是专一。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种冲动的人更容易掌控吧。

    听到景芍的话,白纤竹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不过这阴沉似乎只是瞬间,下一秒她的神色就恢复了自然。

    “这是我的朋友,希望你放尊重些。”

    说罢,她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间满是凄苦遗憾。

    “若是父亲知道大费周折将你送来修仙,得到的是这么个不知礼数的结果,想必他也会后悔吧。”

    白岑没忍住嗤笑一声。

    她不欲再理会,只闷头赶起路来。

    白纤竹虽也是个剑修,但体力仍不如白岑,不多会儿就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看不到人影了,白岑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打摆了。

    反观景芍和裴镜月,两人竟然和在山脚时并没有区别。

    白岑嘴里发苦。

    若是体修她也就认了,怎么她一个剑修还不如符修和器修?

    感受到白岑的视线,原本正在看风景的景芍转过来,好心道:“坚持住呀白岑,我们马上就要走完一半啦!”

    白岑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台阶上。

    “……一半?”

    “对呀!”

    景芍快乐回话。

    白岑在心里道歉了。

    往日她看到话本里没有通过试炼的人总觉得是他们耐力不够,现在却觉得,中途放弃实在是人之常情。

    白岑的目光都有些涣散了。

    景芍看出了她的不对,犹豫着问:“要不我帮你拿包裹吧?”

    白岑僵硬着摇头。

    这根本不是包裹的问题,是她的腿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偏偏叶弄池还在笑她。

    “怎么,这就不成了?”

    听到他的声音,白岑的目光清明起来。

    她对着景芍笑了笑。

    “倒不是累,只是我的肩膀很酸,好像有个什么庞然大物不知好歹地坐在我肩上一样。”

    后半句话说得尤为重,甚至带了些咬牙切齿,生怕旁人听不出她的愤怒一样。

    偏偏该听这话的人毫无知觉,甚至假模假样吃惊了一下。

    “嗯?可我是没有实体的,哪来的重量呢?别是你那边肩膀落了什么脏东西吧。”

    脏东西三个字同样是加了重音,生怕有的人听不出来他是在蓄意报复一样。

    白岑闭了闭眼。

    叶弄池此人,旁的都好,只一点记仇,叫她实在是吃不消。

    两人这般明争暗斗当然是落不到旁人眼里,只听到她说肩膀酸,顿时大惊,伸出手来替她捏了捏肩膀。

    “怎么会不是腿酸是肩酸?什么脏东西,飞羽宗怎么会有脏东西?”

    白岑听后嘴角抽了抽,甚是爱怜地摸了摸景芍的脑袋。

    “无事,我胡说的,我们继续走吧。”

    “哈哈哈哈!”

    叶弄池已经笑倒在了白岑肩上。

    “你这个小友倒是有趣,往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白岑没理他,咬着牙继续往上。

    “说起来……”

    裴镜月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我们的速度不慢,怎么这么久没见到前面的人?”

    听到这里,叶弄池的笑声戛然而止,白岑也是脚下一顿。

    景芍前后看了看,也发现了问题,迟疑着开口。

    “不仅是前面的人,后面的人似乎也不见了……?”

    白岑抬头观望四周,果不其然,九千阶上除了他们,再见不到其他人。

    景芍猜测着:“会不会是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山顶?”

    裴镜月摇头:“不会,若是有那种速度,大概只有体修,只是那四个体修都与白纤竹在一起,不会走在我们前面,我们前面的只会是旁的符修和器修,你我二人已是其中翘楚,不太可能会有人超过我们去。”

    白岑手臂上不自觉立起了一些白毛。

    她的脑中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三个字——

    鬼打墙。

    她深吸一口气,深觉飞羽宗真是洞天福地。

    说脏东西,立马就能遇上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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