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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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下来的家业,公孙月娘不提心吊胆才是怪事。“明日便是老王妃的寿辰,按照泰王的意思,是想让我亲自献上绣图。”
公孙月娘明显有些紧张,脸色也称不上好。
在爹娘跟前,她不敢表露出分毫胆怯,生怕他们劳神挂怀;但在姜绫这个能真正理解自己处境的友人面前,公孙月娘实在藏不住自己的想法,将内心的惧意原原本本脱口而出。
握住女子冰凉的指尖,姜绫思索片刻,道:“要是由我伴在月娘身边,是不是就没那么害怕了?”
公孙月娘不愿拖累姜绫,赶忙出言拒绝,“能去泰王府参加寿宴的宾客大都出身于世家大族,万一冒犯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去献绣图,不是去砸场子,怎会冲撞到那些勋贵?莫要杞人忧天了,再者说来,我刚把藜芦根发酵液交给何农官,虽然称不上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到底也有几分功绩在,我随你一同入王府,绝不会受到牵连。”
在姜绫的安抚下,公孙月娘心底的紧张渐渐退去,最终同意了她的提议。
“明日一早,咱们就得去泰王府候着,你从青阳镇赶过来肯定来不及,不如今夜就在绣庄住下,你我抵足而眠,可好?”
少女眼睛莹亮亮的,仿佛很期待夜晚的到来。
姜绫捏了捏公孙月娘的鼻尖,毫不留情的拒绝,“我夫君也来了,这会儿正在偏厅用茶,总不好把他一人抛下。”
“那我让管事安排一间客房便是。”
公孙月娘虽有些遗憾,却不愿让好友为难,没等姜绫出言阻止,便唤来管事,吩咐将客房收拾出来。
眼见着管事把客房安排妥当,甚至还极为妥帖的派伙计往青阳镇送信,免得陈母和陈元穆记挂,姜绫的神情愈发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难道要告诉月娘,她和陈明达尚未圆房,在家中也是分床而居?
若陈明达身体康健,与常人无异就罢了,偏生他在战场上伤了那处,这辈子再也不能与女子敦伦,如果夫妻俩分别住在不同的客房,定会引发种种猜忌。
古往今来,男子对子嗣传承、血脉赓续之事颇为看重,甚至与他们的尊严紧紧挂钩,姜绫不想让陈明达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也无法开口,只能默许管事的安排。
管事走后,姜绫神情恍惚的和公孙月娘聊了半晌,直到天色擦黑,她才硬着头皮去往偏厅。
姜绫脚步沉重,藏在胸腔内不断跳动的心脏更加沉重。
站在紧紧闭合的雕花木门前,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推开房门。
只听吱嘎一声,坐在八仙桌旁的青年骤然抬头,那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姜绫,让她不免有些心虚。
“你我分床而居之事不宜宣扬,今夜只能委屈你将就一宿,咱们明日就回青阳镇。”姜绫低声解释。
“公孙家的管事说,明日你要陪他家小姐去泰王府献上绣图?”宴廷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柄精致绝伦的匕首,置于掌心把玩,匕首上的鸡血石在昏黄灯火映衬下闪烁着盈盈微光。
姜绫点点头,径直坐在宴廷对面,倒了盏温茶,边喝边道:“月娘不曾去过这种场合,心神紧张也是常情,我陪在她身边起码能警醒些,不至于生出岔子。”
眸光微微闪烁,宴廷状似无意的问:“她紧张,你就不紧张吗?还是你曾接触过世家大族?”
姜绫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男人言语间的试探之意,她拧了拧眉,这才意识到自己暴露的太多了。前十六年,姜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渔女,从未调制过养护肌肤的脂膏,也对饲养牲畜一窍不通。
可她成为原身后,不仅拿出了甘油水和雪玉霜,还用藜芦根发酵液救下成千上万头耕牛,此种变化堪称天差地别,陈明达的观察力本就敏锐,怎会看不出端倪?
姜绫深深吸气,一遍又一遍的默念:陈明达还没能找到切实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她不是原身,否则以他的脾性,恐怕早就揭穿自己了。
“白日里何农官说过,要为我请功,我想着有功劳在,那些出身显达的勋贵也不会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顿了顿,她语带歉意,“都怪我太过莽撞,才让明达忧心了。”
宴廷很清楚,这妇人口中的话半真半假,但他也没有揭穿,反而生出几分兴味,想看看这个“假姜氏”究竟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