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似剑真每走一步都要三思,人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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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是月也寡淡,风也落寞,人也萧索。半夜还下起一阵短促的细雨,滴滴如闲敲棋子,断人清梦,惹人烦躁。倾风回到屋里,在不堪的疲惫下小睡了一会儿,很快又在绵绵的愁思中醒来。真应她随口说的一句夜不能寐。
看是今晚动了太多脑子,未决的事情攒堆成了一座小山,不将这三头五绪理个明白,她躺在枕头上,也放不下这笔债。
索性起身,挑了盏灯往林别叙的房里去。
院里没什么花叶可落,只有地面湿了一片。倾风抬头没望见月色,不知现下是夜阑几更,高声喊了句:“林别叙!”
她想着门该是关了,但窗户那头隐约还有微光漏出来,照在回廊的青石板上。
光线在空中团团滚动,证实了主人也在孤灯下难以成眠。便直接绕去侧窗,要与这个境遇相似的失落人聊聊自己苦思后的衷肠。
“林别叙!不是我狂言,管它那么多问题,条条道道的,什么劳门子的江湖血海,先把昌碣的城主三刀六洞地杀了,大不了真由我来管,我哪怕拿脚做事也比那没脑子的犀渠要好!”
她走过院墙,一手按住窗台,准备翻身进去。隔着半扇窗,已听见背面人平缓的呼吸声,一抬眼,却是撞上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前日刚见过这厮,还与他负伤打过一架。对方那粗犷潦倒的仪表一如往昔,依旧像是刚从哪个乞丐窝里捞出来的。
陌生是这货刚偷走了她的马,该远远滚去哪处夕阳古道下浪迹着,而不该出现在这里,当尊门神大半夜在窗户口镇着。
好在那大妖早有防备,及时用手臂横档了下,将她挥开。
大妖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见面就动手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三更半夜不请自来。还是拐过林别叙一次的泼皮,现下趁着别人睡觉,又偷偷摸摸溜他屋里。”倾风跳过窗户,指着他向林别叙控诉道,“这才是登徒子!你还容他进来!”
林别叙坐在桌边,偏过头看着她,先回了她在廊上嚷嚷的那一段:“我下午与你说了那许多,敢情全是对牛弹琴?”
“那岂能相提并论?牛压根儿不听你的,我起码还讲些道理。”倾风绕开大妖,走到桌边,说,“你再筹谋帷幄,也好比高楼清风,空中明月,要么摸得着看不见,要么看得见摸不着,派不上用场啊。人若不往前走,连收拾臭篓子的机会都没有。”
大妖听着,不知前因后果,也敢随意附和:“此事我认同你。人欲有所作为,便不能总是瞻前顾后。真每走一步都要三思,人死也出不了三里地。”
“多谢你啊。”倾风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心情复杂地道,“但我不是很想要。”
大妖握拳,亮起自己手臂上的结实肌肉。
倾风不屑“嘁”了一声,拍着桌子道:“他还来找你干什么!你三更半夜在这儿跟他谈心合适吗?我可是冒着危险才把你救回来的,你要化敌为友起码也考虑一下我的面子,晾他一两个月再说。快赶这登徒子出去!”
林别叙叹了口气:“他说他有陛下的消息。”
倾风闪身后退,立马将人拽了回来。
“闹什么脾气?那么大人了!”倾风把大妖拖拉到桌边,按着他肩坐到林别叙身侧,“来,与我们别叙师兄好好谈心!”
“够用。”倾风能屈能伸,放软了语气道,“不够用的时候还能捡起来。不必替我担心。”
她拉着椅子坐下,屈指叩叩桌面,问那大妖:“我们陛下呢?”
大妖的视线落在中间的茶壶上,充耳不闻。
倾风“啧”了一声,提起茶壶,发现里头还有水,便顺势给他跟林别叙各倒了一杯。
五指从上方抓着杯沿,重重摆在他面前:“给你润润嗓子。”
那大妖慢条斯理地端起来喝了两口,又在手心翻转着欣赏茶杯上的纹样,在倾风按在桌面上的手指蜷曲起来,用指甲在木板上抠出难闻的噪音时,才玩够了似地回了句:“不知道。”
倾风两手捏得指节“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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