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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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这怎么可能瞒天过海?”“你自幼在巴陵长大,大婚后一直呆在乾元宫侍疾,别说越王了,京城的高门贵妇都没几个见过你真面目的,越王绝对想不到,皇帝会把你赐给他做侍妾。”
窦施然猛然一怔。
皇帝提起越王跟姑姑的旧怨,又说要赐美人给越王,每一桩都是说给她听的。
他果然不做多余的事。
“这是陛下的意思?”想归想,窦施然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阿施,你不能怪他,他已经被逼进绝路,哀家和窦家也被逼进绝路,唯一的出路系在你的身上。”
“怎么会在我身上……”窦施然心乱如麻,她知道这事荒谬,可面对太后和皇帝的双重威压,她根本无力反抗,“就算我真的、真的能怀上孩子,若是生个女儿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老天真给你一个姑娘,输家也是皇帝,你有公主陪伴,余生亦可得些慰藉。”
“可是……”
眼前浮现出在隔着帐幔看到的那个高大身影。
跟他、生孩子?怎么可能?!
“我做不到。”
太后将她眸中的倔强看在眼底,到底都是姓窦的,长久漠然的眼神有了微微动容,轻轻叹了口气:“阿施,这是陛下的旨意。”
旨意,意味着不容置喙、不容反抗。
窦施然的嘴唇动了动,“若我抗旨不遵呢?”
太后敛眉,缓缓道,“皇帝打算召你的外祖父回京,让他在京城安度晚年。”
外祖父?
皇帝当真是会釜底抽薪。
想到年迈的外祖父、外祖母,窦施然鼻子一酸,似被人狠狠抓住了肋骨。
可她到底不甘。
“为什么非得是我?陛下多赐些美人给越王,不是更早能开枝散叶吗?”
皇帝不想做不肖子孙,把江山留给野种,必须把江山留给闻人氏子孙。
但他为何非要自己去做,多赐些美姬给越王,不是更快吗?
“他活着的时候是皇帝,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他需要一个跟越王有仇的外戚,确保他的谋划万无一失。”
果然好计策。
越王恨透了姑姑和窦家,窦家绝不可能投靠越王。
太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底,皇帝和哀家都活不了多久,你的日子还长着,最需要这个孩子的人,是你。”
“陛下和姑姑是什么时候谋划的呢?”
“哀家知道此事,不比你早几日,”太后回忆起过往许多事,颇为无奈道,“至于他,哼,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心眼子比蜂巢上的眼儿都多,哀家当初都被他骗了。只怕从他知道自己不能人道的那一刻起,就着手为今日做准备了。”
如果姑姑推测得对,当初立后时皇帝是特意选择窦家的姑娘做皇后,好叫她们姑侄二人都只能站在他这边,帮着他对付越王。
刚才当着越王的面,皇帝亲口说立她为后是因为喜欢。
此刻想想,这话何其讽刺。
“阿施,你该出宫了。”
出宫?即刻?
窦施然呆若木鸡。
“你不必惊慌,皇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侍奉越王,怀上孩子便万事大吉。”
侍奉越王,怀上孩子。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如同穿衣吃饭、脱衣睡觉一般寻常。
窦施然望向太后,太后却站起身,唤宫女上前为窦施然更衣。
天蚕冰丝寝衣被解下来搭在屏风上,散乱的青丝被梳成一丝不苟的宫女样式,窦施然站在原地,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太后在旁瞧着,眼底的担忧和凝重渐渐消弭。
“阿施,待你归来,窦家的困局都迎刃而解了。”
窦施然没有应声,只是扬起下巴,紧紧盯着看着太后。
太后好话说尽,见窦施然这般死硬,不由得叹道:“哀家知道你不乐意,那又如何?你只能继续往上行。等到你站得比哀家还高的时候,便是你摆布他人的时候。”
走出皇宫的时候,窦施然依旧觉得尚在梦中。
她手脚冰凉,头重脚轻。
明明是春天,即便夜里也不该这样冷的。
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经改头换面。
规整呆板的单螺髻,简单的发饰,只有一身宫装比普通宫女要精致一些,袖口和裙摆都绣着精致的图样。
她身旁跟着一个名叫银瑶的丫鬟,是姑姑指派来伺候她的人。
常平领着她和银瑶走在前头,小太监们抬着八个大箱子跟在她们身后。
这些箱子,连同窦施然一起,都是皇帝赏赐给越王的宝物。
宫门外停着一辆高大的马车,车轮和车辙上都有一个很特别的神兽徽记。
看见她留意到了,常平小声道:“这是狻猊,越王十四岁时单挑禁军统领,先帝龙颜大悦,赐下狻猊为越王府的徽记。”
狻猊,“龙生九子”中的第五子,越王恰好行五。
“不过我记得古书记载,狻猊如彪猫、食虎豹,喜静不喜动,与越王似乎不大贴切。”
“这便是先帝内有深意了,越王武功盖世,先帝希望他动静结合、一张一弛,方能无懈可击。”
“你怎知道的这样清楚?”
“那年越王和禁军统领比武的时候,奴才陪着陛下在演武场观看。”
皇帝心思敏感细腻,坐在一旁看着弟弟单挑禁军统领,先帝龙颜大悦,还赐下狻猊这等神兽作为徽记,不知作何感受。
窦施然思绪纷飞之时,听到有人说“王爷出宫了”。
些许恍惚过后,窦施然再抬眼时,越王已经走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