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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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摄政王居室之中。“殿下,王府外有人求见您。”侍卫附在摄政王耳边低语,“来人是皇后娘娘。”
谢灼低着头正帮眼前人上药,听见这话,声音与容色一样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知道了。”
跪坐在摄政王对面的小姑娘抬起头来,问:“谁来找哥哥了?”
谢灼不语,让九公主将手伸出来,继续帮她上药。
小姑娘生得冰雪漂亮,一双眼睛眸光澄澈尤像谢灼:“我住的地方和冷宫差不多,冬天里没有暖袄,也没有木炭,宫人都欺负我,你没回来前,只有小眉姐姐对我好。”
谢灼头抬都没抬:“你喊她小眉姐姐?”
“是啊。她嫁给了皇帝,那就是我的侄媳妇,但我知道她和哥哥你关系不一般,你从前还到母妃面前说娶她,我不想喊她皇后,便喊她小眉姐姐。”
“你还喜欢小眉姐姐吗?”
“不喜欢。”谢灼的回答干净利落。
“可我总觉得她还是喜欢你,她在椒房殿养着你送给她的猫,还偷偷藏着你送给他的剑穗,她更暗中派人照顾我。哥哥你就算看在我的份上,也应该报答她对我的恩情。”
谢灼收起了瓷瓶,抬头道:“此前她在佛庙中被人劫持,我救下了她一命,两相已抵消,你无须报恩。”
小姑娘嘟囔了一下:“你怎么这样铁石心肠啊?”
谢灼不听她的嘀咕,让下属将她带下去。
“小公主,走吧。”
谢婉一转头,就看到屋门外正立着一人,那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仅凭一段侧影就能看出是个美人。
小公主抿着红唇,小心翼翼地问侍卫:“那是哪家的女郎?”
侍卫不敢回答,将屋门缓缓拉开。
满园杂草荒芜,冬夜的冷风徐徐吹来,危吟眉立在屋檐羊角灯下,当九公主跨出门槛经过时,她下意识退开了一步,头也低垂下来。
珠玉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使得她的模样在夜色里看不太真切。
九公主目光在她身上好奇地扫视了一圈,没多说什么,踩着靴子走下台阶。
危吟眉松了一口气,转身跨入门槛,将门轻轻扣上。
屋内热烘烘的暖气吹来,融化了她披风上的雪珠。危吟眉一边朝屋内走,一边抬起素手,将头顶帷帽慢慢地揭下。
随着她挑开帘子往里走,坐在扇门边那道男子的背影也映入她眼帘。
危吟眉心剧烈跳动,一只手握紧了药包,指尖感受着纸张那粗粝的触感,另一只手贴着裙裾,往前走去,到他身侧跪坐下。
今夜他穿了一身玄衣,气质深沉,背影仿佛要融入这漆黑的夜色里。
“殿下。”
危吟眉声音轻轻的,如一阵缥缈的烟。
久久地沉默,二人谁也未曾开口。
危吟眉斟酌了良久,红唇微启再唤道:“殿下。”
谢灼指腹轻轻翻过了一页兵书,依旧未曾有所回应。
危吟眉身子前倾,清浅的目光起了波动,这一次她张口唤了他“谢郎”,她便见谢灼手本是要做翻页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藏在披风之后的手探出来,轻轻握触上了他的衣袂。
她如少时一样温柔唤她:“谢郎。”
这样亲昵的称呼本只属于情人之间。少时她这样唤他时,谢灼耳后都浮起一片薄红,捂住她的唇,让她莫要乱喊。
她和他从前亲密无间,如今却连说一句话都格外的艰涩。
危吟眉眼底光亮暗淡,指尖去解脖子上系带,披风便逶迤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灿亮的宫裙。
她今夜梳妆得极其明媚动人。
谢灼搁下手上兵书,目光偏过来,危吟眉手覆上了面颊,遮住了红痕。
在她白皙的面颊上,赫然落着一道红痕巴掌印。
谢灼的视线在那掌印边缘停留了一刻,问道:“今夜是少帝送娘娘来的?”
危吟眉摇摇头:“不是。”
少帝在送她来之前,反复告诫过她,不能说是受他威胁而来,要她用自己的法子勾引摄政王,好叫摄政王放下戒备,一点点接纳她。
就连她面上的巴掌痕迹,也是少帝令侍女用胭脂画出来的,此刻处于光线昏黄的屋子里,便能以假乱真,为的就是让摄政王的怜惜。
可谢灼会吗?
他就像一团浓稠的迷雾,让危吟眉根本看不透他的内心。
危吟眉攥着衣裙,关节泛白,忍着巨大的羞耻,将那些话难以启齿的说出来。
“这一巴掌是少帝打的。今夜我出宫回危家,半道上突然想来燕王府一趟见见摄政王。”
“见孤做何事?”
危吟眉对上他的视线:“我曾听殿下对少帝说,对我再无一丝旧情。殿下是真心如此想的吗?”
这话未尝不是她想问的。
危吟眉顺势说下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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