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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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阿娘不疼自个儿子。二伯母病刚好听他吵吵闹闹的,闹得她头疼,直接将他赶下马车,让他骑马去。灿灿乐够了,脸上的梨涡还在。阿娘从头到尾都没吱声,也未曾阻止她掀开马车帘子。
灿灿轻扯着阿娘的衣角,放低了声音软软唤了一句‘阿娘。’
阿娘低头瞧她一眼,便又板起一张脸,“小八今日晚膳没了。”
窝在灿灿怀里的小八震惊,对的灿灿从它的脸上看到了震惊二字。
它呆若鹌鹑,仿佛在说为什么是小八我呀?明明都是灿灿叫我做的,呜呜小八我委屈,但小八我不说。
陈知韵也有些小惊讶阿娘没罚她,罚了一只鸟。她朝小八挤眉弄眼的,小八接收到她的信号,委委屈屈地学了一声狗叫。
开口是小狗,小八都懂。
听到一声不纯正的狗叫,阿娘这会倒是怒了,压低了声音喊她:“灿灿!”
“哎!”灿灿下意识应道:“阿娘我错了,下次不会再掀起车帘的。”她说话的同时伸出双手将手心里的小八捧起,认错姿态摆得端正。
阿娘:“你晚饭也不想吃了吗?”
灿灿:“想吃想吃,我想吃荔枝腰花、火腿莲子豆腐羹、三鲜笋炸鹌鹑、酱猪肘子……”
马车行驶,灿灿坐在车里如数家珍般报着菜名,陈逾瑾和陈小五在外面骑着马,时不时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而在书院门口的裴南湛,他径直走向自家的马车,撩袍上车吩咐道:“改道,去鹤颐楼。”
裴南湛的小厮石头:“啊?”
为什么改道啊!
——
鹤颐楼的雅间里,桌上的饭菜已用过一半,陈父才姗姗来迟。
这鹤颐楼一进门一楼便有一个大堂,堂中央有乐器、有舞娘,也有公子在吹着笛子,那笛声轻快优雅,仿佛让陈父回到了那江南春日,躺在乌篷船上,船身摇摇晃,咿呀咿呀作响追着春光而去。
他循着木梯上楼,小厮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是热闹来往的人。他在二楼的拐角处瞧见了灿灿和阿瑾,还有小五三人倚在围栏边,嬉嬉笑笑不知在说着什么。
小五手上还端了一碟子瓜子和花生、桂圆干。
最先瞧见陈父的,便是灿灿。她没戴纬帽也未曾戴面纱,一回头就朝他甜甜喊了一句“阿爹!”头上配饰叮咚作响,好不清脆和欢乐。
陈父紧锁的额间瞬间舒展,自从上京以来他就未曾过上一日轻松日子。如今听着这灵动欢快的笛声,再瞧见自家的小棉袄,连日来的烦恼暂时被抛之脑后。
“阿爹。”
“三叔父。”
阿兄和小五双双问好,陈父一一应下,倒是不先急着进去用餐,反倒和三个孩子一起站在栏杆旁听底下悠扬的笛声。
这笛声很有江南味。
小五还抓了一把花生递给陈父:“快尝尝,灿灿说三叔父喜欢吃。”
陈父不好驳了后生的好意,双手接过了小五递来的花生。就在这个时候,灿灿将小五给阿爹的花生拿起,将自己已经剥好的花生放在阿爹掌心上。
她乌眸含笑,神色愉悦挤兑陈小五:“阿爹吃我给您剥好的,才不要小五的。”
陈小五白她一眼;“幼稚,你就和烂烂一样幼稚。”
灿灿才不管陈小五的白眼,她心情很好的玩着垂在肩膀两边的发丝,对阿爹说:“阿爹快进去用晚膳吧,我们已经吃过了,就先去别处逛逛买些稀罕物品。阿爹凡事不用自己全部抗下,阿兄可以帮你忙。”
她扯了扯阿兄的袖子,将阿兄轻拉了出来。陈逾瑾低头瞧了瞧自己妹妹一眼,朝阿爹点点头。
“阿兄搞不定的时候,也许我能帮上忙呢。”她说话时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禁惹得陈父开怀大笑。
他的妻子宋氏就喜欢女儿温柔端庄的样子,可他就喜欢他女儿自信又明媚的样子,不卑不亢、活泼灵动。说到帮忙,他还真有一件事需要自家孩子的帮忙。但是事前还是得和夫人支会一声,得夫人同意后他才敢实施。
“下面吹得是你谱的曲子。”阿爹肯定的说道,他从进门一听那熟悉的曲调,就知道出自自家女儿之手。
灿灿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瞒不过阿爹。”
她这不是瞧见阿爹自从上京以来,每日早出晚归,回来时一脸忧愁,私下里跟阿娘软磨硬泡才得知,原来阿爹最近忙的有些焦头烂额。
抛去同僚刁难不说,光那采花贼,就够阿爹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