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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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能不能歇一会儿◎　　入冬之时, 云津穹铺天的云海附近结满了霜花。

　　空中渐渐开始飘起零星的白雪。

　　关闭许久的内殿窗户打开了一点，任由凉丝丝的雪片顺着朔北寒风，轻盈的钻入窗缝。

　　室内过分温暖, 甫一飘入，雪花便落在地板上，融成一点晶莹的水。

　　不远处的纱幔内, 隐约有锁链凌乱的晃颤声响起。

　　在一道沙哑溃散的嗓音抑制不住的低泣起来时，纱幔被掀开, 高挑白皙的姑娘一边整理着襟口, 一边迈步走了出来。

　　她披着织金的玄袍，走动间，隐约可见内里白色中衣，没穿靴袜，赤足踩在玉石打磨成的地板上。

　　燕回走到桌旁, 倒了杯温茶。

　　侧头望见裂开的窗缝，又走过去, 看了眼殿外渐浓的雪色。

　　她将手伸出窗外，接了会儿雪, 把手染的冰凉后, 才关好窗，端着清茶走回去。

　　绫纱层层叠叠环绕的狭窄空间里，青年手足依然挂着锁链, 正蜷缩在角落里, 偶尔抽咽一下。

　　他背对着燕回，一眼望过去, 苍白的脊背上面痕迹纵横, 青紫交错。

　　燕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其实也没用什么力气。

　　只是师尊皮肤脆弱, 容易留痕，不说对标普通修士，就是放在凡人中，也属于娇贵的那一类。

　　这么娇贵，以前执掌杀剑，腥风血雨里来去，不知道怎么忍受的伤痛。

　　她贴着锁环握住青年的脚踝，提醒道:“喝点水润润喉，嗓子哑了。

”　　江辞不动，甚至蜷缩得更紧。

　　燕回拿自己被雪冰透的手拨开他脸上的乱发，探到他平坦的胸膛上，贴着被磨损破皮的地方冰敷。

　　锁链晃动，发出哗啦一声响。

　　肉眼可见的，江辞肩膀颤了颤，将脸埋入枕面，抑制不住的再次哽咽出声。

　　“别，能不能歇一会儿……”　　声音低低的，听得出来很克制。

　　燕回放下茶盏上了榻，抚了抚他的后背，无奈哄道:“好了好了，不折腾你了，我就是帮你敷一敷，师尊别哭。

”　　他依然伏在被褥间不肯转过身，大概是哭累了，不消片刻，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燕回把他手脚上的锁环去了，避开他觉得难受的地方，将他翻了过来，扶到自己肩膀上，把尚且温热的茶水喂了过去。

　　他垂着潮湿的睫毛，薄唇触碰到杯沿，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杯茶未饮尽，他便微微侧开脸，不再喝了。

　　燕回放下茶盏，侧头看他。

　　他的唇色一向浅淡，被压着折磨不知道多少天后，唇上破了小口，覆盖了一层嫣红的色彩。

　　看上去很软，事实上也确实很软。

　　放师尊躺回柔软的床褥上后，她打开暗匣，熟练的挑出几瓶药膏，一点点的为他擦涂。

　　他乏力的躺着，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弄。

　　那股清冽的松雪气有点浓，被体温熏暖，一直飘在她鼻尖上。

　　燕回擦着擦着停了下来，怜惜之心分崩离析，低头又亲了上去。

　　“对不起，”她拭去江辞迷蒙眼尾的泪痕，“师尊实在是太可口了，我不想忍。

”　　记不清究竟又过去了几天，等纱幔再次被掀开时，殿外的雪已经没过膝盖，天色放晴，山腰上的树枝冻着冰晶，又裹了雾凇。

　　江辞嗓子哑涩，开不了口，腰和腿都酸滞沉重。

　　他趁着燕回不在，勉强穿好宽大的道袍，系好衣带，尝试着走了一步。

　　腿和脚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膝盖一软，结结实实的脸朝下砸在了地板上。

　　手肘和膝盖磕得发疼，试图起身时，手脚发软，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他完全站起来。

　　活了这么多年，江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