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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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我真的会难受到死掉,还好,以后的日子,我们彼此拥有。” 他并不是很明白这种感情。
再后来,燕观澜和心上人有了一双儿女。
在偶尔从西洲传来的书信或玉简里,总会或多或少带着对女孩的描述。
??可爱,聪慧,细心,贴心小棉袄,比她哥强多了。
而江辞这时已经是庚辰仙府的殷怀道君,在外界看来,他高不可攀,冰冷厌世,从没有人能伴他左右。
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年来他断骨盲目,偶尔会从阴郁沉重的思绪泥沼中挣脱出来,泡在勉强维持他生机的药池里,逐一回忆过往苍白的字句。
江辞想,他应该是羡慕燕观澜的。
从始至终,从未被束缚,也从未孤独。
现在,燕观澜一直挂在嘴边的女儿长大了。
真遗憾,燕回,算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但我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
清冷漫长的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江辞动了动,感觉到周围的冷风似乎消失不见了,空气是水波一般柔润的温暖,像是有一层屏障把所有的冷气都阻挡在了外面。
她用了灵力,设置了结界。
真的不用做到这样。
江辞微微敛眉:“你……大概什么时候离开。
” 刚刚准备解开他衣带上药的燕回一脸疑惑。
师尊怎么一直很想赶她走的样子。
她寻思着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讨人厌的混蛋事儿,这些日子也格外克制本性,对师尊一向恭敬,不会有什么特别让人反感的行为……吧? 应该不会吧。
燕回一边胡乱猜测,一边挑开江辞身上的衣带,态度端端正正,没有丝毫不正经:“弟子一会儿就走。
” 微凉的药膏触上肩头和胸口裂开的旧伤,又被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涂开。
江辞一瞬间僵直了身体。
细细密密的刺痛从伤口处传来,被一根手指慢慢抚弄,与以往单纯的疼痛不同,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充盈起来,让他感受到一阵酸胀。
不该这样的,即使是师徒,宽衣解带也该避嫌。
更何况,她还是燕观澜的女儿。
男人双目被缎带蒙蔽,被纱布缠绕的脖颈汗津津的,呼吸之间,肩颈苍白的皮肤渐渐攀上一层浅淡的粉红。
他真的不想承认,被人耐心且珍重对待,会是这样的让他丧失理智。
江辞想,他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了,一定是魔气入体的原因。
清竹峰的夜太过漫长,也太过清冷,居住在这里,只有不见天日的苦寒和折磨。
他眼睛看不到,双腿无法行走,困在药池里的那些年,只能在无边的虚无中,触摸到冷冰冰的锁链,听到山间哀嚎的冷风。
当一簇火光出现,哪怕只是短暂停留,哪怕只是随意路过,也让他格外珍惜,甚至于想要伸出手,即使被烫伤都想要碰一碰那橙红色的火焰。
只是碰一碰,不会贪心的想要占为己有。
你能不能,多停留一点时间,江辞想,我其实,没有想赶你走。
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着,只要没有畏惧和厌恶,都会让我感到安心,让我能够少有的沉眠一次。
甚至彻底离开后,偶尔让我听到一次你的声音也好。
至少让我觉得我还活着,至少让我觉得这里不是一座只为埋葬我而建的坟墓。
不知道是因为为伤口涂药太过疼痛,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江辞汗水不止,黏重的汗液附着在脖颈苍白的皮肤上,随着喉结滚动凝成汗珠,不断顺着皮肤滴落。
“燕回……” 他神色有些痛苦,不知何时将脸别向床榻内侧,嗓音低迷艰涩:“你,你快一点,涂完药就出去。
” *** 等上完伤药,江辞已经沉沉的睡去。
他发根被汗水打湿,苍白的脸上带了一点血色,侧头枕在枕垫上,呼吸绵长。
燕回将他上身受魔气干扰而崩裂的旧伤包扎好,为他重新穿好衣服,盖上轻软的被子。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小心卷起江辞小腿处的布料,看了看他受伤的腿。
断掉的骨骼早已重新生长,但未经医治,骨骼生长错位,配着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疤痕,看上去扭曲而怪异。
看来在发现他灵脉寸断之后,庚辰仙府的人根本没有为他疗伤。
他成为废掉的棋子,被彻彻底底的舍弃了。
这些重新愈合却又错位的骨骼被长久的浸在药池里,或许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疼。
燕回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放下江辞的裤脚,将被子拉好。
弱者被淘汰,在修真界里好像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什么是天经地义,说到底,还是任凭掌握话语权的高层界定。
他们高傲又自大,好像所有人合该成为自己走向更高处的垫脚石,若是符合自己的利益,良知被抛弃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折骨盲目,灵脉断裂的滋味,他们脸上的神情一定很有趣吧。
对不起了,她想,谁让你们伤到的人成为了我的师尊,谁让我又恰好,有一点能动到你们的能力呢。
落井下石,阴险狡诈,我也可以做得很顺手。
三楼的门被打开,雨声瞬间清晰起来,伴着清冽的竹叶和泥土的气息一起涌入屋子,冲散了满室的药味和血腥味。
内室里床榻旁的结界安静地运转着,将冷气阻隔在外。
燕回回头看了一眼,朝着雨幕簌簌的楼外走去。
因为江辞魔气突然发作,她任务做的匆忙,收尾得太过粗糙了,得去处理一下。
撑着伞下山的路途中,她恰好看到小小一团的蜃妖费力的拽着齐渊的衣服,努力的向下拖。
雪球脑袋上的蓝色小花东倒西歪,蔫巴巴的滴着水。
而齐渊胸口起伏,眼皮微动,显然意识恢复。
明明一开始颈骨断裂,这是足以让他死去的致命重伤,但只过了不久,现在看上去却好像已经快要苏醒了。
再好用的灵丹妙药都不会有这样的功效。
这幅皮囊下藏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
燕回走了过去,用干燥柔软的手帕将湿淋淋的毛球包了起来。
“不是说了吗,”她揉擦着蜃妖小小的爪子,语气漫不经心:“直接把他滚下山就行,反正他又不会喊疼。
” 你他奶奶滴,慷他人之慨是吧? 齐渊拼着最后一口气从系统商城买了一颗复活丸吞下,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刚刚有了点自己的意识,就听到燕回这句轻描淡写的话。
他躺尸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心底愤怒无匹。
姓燕的没心没肺啊,他好歹在她跟前混了个眼熟,现在顶着这张俊脸凄凄惨惨的躺在雨里,外形易碎脆弱,这么大一个帅哥,难道她就没生出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不怜惜,那也不能毁尸灭迹一样把老子滚下山啊! 这么难搞的任务对象齐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