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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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他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才发现小卖店里的装修陈设都像上世纪的模样，泛黄的报纸糊的墙，架子上那些他见都没见过的零食饮料。

    宋砚楚从来没这么傻眼过。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高二的时候头天跟隔壁班的约架第二天还能考年级前十，打球右手骨折左手答卷子也考进了学校清北班。在他们学校，宋砚楚是封神的男人。

    但是穿越、穿越回上世纪这种大风浪宋砚楚真没见过。

    但凡他当初少看两眼《资治通鉴》、《万历十五年》，多陪宋慧看看那什么冷王、邪皇、嫡女、毒妃之类的穿越剧，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绝望。

    想他堂堂一届学霸，刚熬过了高考，就要折在这个叫腾河的鬼地方了吗，宋砚楚的心比外面的大雪天还冷。他已经预想到自己的两种结局了，要么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要么被人当精神病抓起来生不如死去。

    他娘的！造孽呀！

    等会，他娘……腾河？

    宋慧不就是腾河人嘛！宋砚楚深吸了一口气，他跟宋慧绝对是母子连心，只要他能找到宋慧，他就一定还能有第三种结局！

    但是上哪找宋慧呢？

    宋砚楚算了算日子，这会儿宋慧应该还在上高中呢。

    “姐，”宋砚楚调整了一下内心的兵荒马乱，勉强挤出一个在别人看来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您知道，腾河市第一中学在哪吗？”

    大姐甩了甩手，“那不就搁那儿呢么！”

    宋砚楚贴在脏兮兮的玻璃窗费劲地往外看着，正对面是一个破旧的大铁门，顶上是红色的大字，“第一中学”。

    这会儿学校好像是放学了，宋砚楚看到有学生三三两两地往外走，他生怕错过宋慧，就想撩帘出去。

    “哎你等会！”大姐赶紧拉住他，“你就穿这出去，非冻出个好歹来不行！”

    她从柜台里拿出来一件还别着针的红色毛衣，“这我给我儿子织的，还没织完呢，你先穿着吧。”

    大姐把毛线针拆下来，“穿点总比啥也不穿强。”

    “谢谢您啊。”宋砚楚有些感动地接过来毛衣，套上之后刚往下抻了一下，下面的一圈毛线就开了。

    宋砚楚低头看着刚过自己肚子的红色毛衣，又冲大姐笑了一下，“等我找到人就把毛衣还给您。”

    说完，宋砚楚就掀开厚重的帘子，一头扎进了冰天雪地里。

    腾河一中中午放学，学生们结伴出来，就看到门口有个头发特别短的男生在那里，穿着半截毛衣和大裤衩，神情不善，手攥成拳不住地挥动着，像是要堵谁似的。

    宋砚楚冻得不行，不活动着手，没等到宋慧呢他就得冻结实了。

    路过的学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宋砚楚统统无视，他就专心找宋慧。

    人出来了一波又一波，宋砚楚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就是没看到一个跟宋慧长得像的。

    他见过宋慧小时候的照片，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他姥姥给宋慧打了条白色的围巾，宋慧戴了高中三年。宋砚楚就盯着戴白围巾的女生，那里面肯定有他妈。

    又等了一会，宋砚楚开始往周围张望，看看有没有自己错过去的人。

    他偏头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像是小混混似的人，把一个身形瘦小的人堵在了离学校不远的墙角旮旯里。

    “你就是刘建业是吧？！”他听到有人大声质问。

    刘建业？不会这么巧吧？

    宋砚楚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毕竟看刘建业被人揍一顿还是挺大快人心的一件事的。

    他走过去，那边五个混混把那个小个子围住，宋砚楚看到那小个子留着学生头，皮肤很白，要不是听他说话，还以为他是女生呢。

    他听见那人说，“我不是刘建业！”

    “你不是刘建业？我是啊！”带头的混混骂了一句，抬手扯住那小个子的头发，小个子叫了一声，剧烈挣扎起来，“我真的不是刘建业！我叫梁誉泽！”

    宋砚楚愣住了，什么？

    “梁什么玩意儿？你别跟我俩装傻啊，老子这么多年社会白混的啊，快说实话，不然削你啊！”那混混抬手，手掌在离那男生的脸将近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宋砚楚攥住那人的手腕，“你先等会。”

    “干啥，你谁啊？”混混咧着嘴斜眼看宋砚楚。

    宋砚楚没理会他，直接看向那留着学生头刘海都快盖眼睛了的男生，“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我……”男生看着眼前的宋砚楚，还有拉扯着自己的混混，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更凶恶。

    他抽着呼吸几下，然后大声喊道：“我，我叫救命！大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