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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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约莫喝了两盏茶的功夫,果然见得一驾华贵的马车远远驶来,正是朝着金梁巷的方向。徐徐定睛瞧着那马车,待分辨清楚,不由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合不拢嘴——这岂不正是昨日鸣春楼前,将那闹事的梁公子送走的马车么!
徐徐骇然看向谢郁文,“小娘子是如何料准了梁公子会往金梁巷来?难不成……是小娘子约了梁公子见面么?”
谢郁文却不言语,仍凝神盯着那马车驶进巷子深处。至马车缓缓停住,有小厮模样的听差自车上下来,亲去叩门。她收回视线,朝茶行前侍立的谢家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立时往那巷子深处行去了。
谢郁文这才转过头来,朝徐徐狡黠一笑,“昨日梁公子丢的东西,我找通判府的人给他送了去,且称是陆大人着人寻回来的——这不,梁公子就来向陆大人致谢啦。”
徐徐“哦”了一声,有些了然,略想一想,却仍有很多疑问,“可小娘子怎知那梁公子会亲至?这等小事,遣个下人来说一声便是了,哪里犯得着特地登门呢?况且况且……这短短半日,小娘子又是如何知晓梁公子的住处的?”
谢郁文悠闲地呷了口茶,“钱掌柜多细致的人?昨日那梁公子从鸣春楼离开时,钱掌柜一准儿命人后头跟着的,一问便知。至于梁公子会亲临么……”她挑了挑眉毛,眼波朝不远处繁华的街市盈盈一递,“今日初十,余杭最出名的瓦子要旗楼赛诗,便在这左近。我不过料准了那梁公子会来凑热闹,既然路过,他来金梁巷登一登门,不过顺带的事。”
徐徐这才恍然大悟,“小娘子好成算。那梁公子,不过在小娘子跟前儿撒了趟酒疯,小娘子就能将他的性情猜得这样透,可真是了不起。”
谢郁文正凝神留意巷子深处的动静,漫不经心地应道:“啊,徐徐夸人的本领也见长,也好了不起。”
巷子深处的马车,此刻却调了个头,缓缓朝外驶来。谢郁文见状,掐准了时机,立时起身,携着徐徐往外走。
见她欲离去,远近侍立的谢府护卫忙收整了队形,一时间,在巷口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后头马车中的人闻得响动,不由撩起车帘,向外望了望。
便是这一眼,正好撞见谢郁文扶着徐徐的手,作势便要上车。那人竟下意识喊出了声,“咦?是你!”
这一声惊呼,引得众人齐刷刷侧目,谢郁文亦转头一望,见那车窗中探出来半个脑袋,仿佛惊了一跳,怔了怔,方搭着侍女的手,从车上退下来,笑意盈盈地朝那人纳了个福。
那探出窗外的,正是梁公子的半个脑袋。见美人朝他盈盈一笑,梁公子早晃了神,一迭声地让车夫停下。
他下了车,一脸惊喜地朝谢郁文走去,不等她开口,便喜孜孜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日黄昏与小娘子偶遇才知,不曾相约而得见,原来更叫人欢喜。”
他说得这样露骨,只差没有与她直白地调情了。谢郁文笑意一僵,纵然先前打了满篇的腹稿,也未料及竟要答这样的题。
昨日他言语间轻浮,谢郁文尚有一丝不悦,可现下既已猜着他的身份,那一丝不悦都怠懒有了,只余了一点不屑——到底是天字第一号纨绔啊,清醒的时候,也能说醉话。
心下这样想着,面上却笑意愈深。谢郁文迎着他的目光,甚至俏皮地扬了扬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并不接他的话茬,只笑道:“妾也是今日才知,余杭真小,竟又遇着了梁公子。”
美人这一声“梁公子”,软软糯糯的,宛转的声调勾出唇畔小小的梨涡,甜得他骨头都酥了。他几乎失魂落魄,下意识向着美人挨近一步,喃喃道:“我叫人打听过了,小娘子原是谢忱府上的千金,这才叫我想起来,小娘子的名字,便是中京城里都是闻名遐迩的。昨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其实竟更盛……到底是谢公那样才冠天下的名士,又有万贯家财作底子,方能养出小娘子这样谪仙般的美人儿。”
堂堂一位王爷,满口奉承起爹爹倒不遗余力,明知不过是场面上的漂亮话,总算让谢郁文少几分了嫌弃,甚至直接忽略了他最后的轻佻。
谢郁文颔一颔首,算是应了他点破她的身份。垂目避过他赤条条的目光,恰到好处地添了一点矜持的羞涩,“梁公子过誉了,妾不敢当。”
她那一垂首,在他看来却更添娇怯之态,暮色下的美人,楚楚惹人垂怜。他仍一副失神的模样,又有不假思索的轻薄之辞要脱口而出,却叫美人抢在了前头,“天色不早了,梁公子饿不饿?可巧了,妾知道左近有家食肆,做的是北地菜色,梁公子既是中京来客,便让妾做个东,梁公子可愿赏光一尝?”
说话间,美人柔柔望住他,不紧不慢的声气,听来更有一分循循善诱。他巴不得与她亲近,此刻听美人主动邀约,焉有说不的道理?当下连连说好,恨不得立时要来牵过美人的手,一同登车而去。
谢郁文道:“那就请公子的车驾跟在妾之后,不过两条巷子,片刻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