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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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郁文与这位王大娘子打交道不多,薛家的事,谢忱有意无意并不叫她插手,是以这些年,与这位名义上的婆母,不过是逢年过节照面客套的交情。熹微的印象里,王大娘子是沉稳和气的妇人,从未有过像这样失了体面分寸的时候,看来这回真是出了大事。

    谢郁文回过神来,忙倾身扶了一把,一旁赵妈妈见状,忙过来搭把手,一同扶着王大娘子往贵妃榻上靠着。王大娘子也不坚持,顺势起身,嘴里哭喊却不间断,“我苦命的孩儿啊,六岁上便没了爹……娘没有本事,没照顾好你……”

    这话一出,满屋子谢家人立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面上却不敢显出分毫——得,人家这是提点你呢,孩子六岁上没了爹是为了谁?要不是我的孩子没了爹,今日没爹就是你啊!

    这一呼喊,谢郁文倒镇定了。定了亲的夫妻婆媳间该如何应对,她束手无措,可听着王大娘子的架势,是要撇开了人情不谈,单揣着上辈里的恩情沽求报偿了,作为天下第一生意人——的女儿,这可撞在了她的枪口上。

    谢郁文亲昵地抚着王大娘子肩头,在她身侧坐下,一迭声命侍女拿来平火静气的菊花茶,一面软言相劝,“大娘子,您别心急,先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一说,好让我们大家一齐想想法子。您放宽心,薛伯父是我们谢家的恩人,他的家事便是我们谢家的事,薛伯父的恩情,不论过去多少年,便是倾家荡产,我们谢家也是要偿还的。”

    听她心思清明,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意有所指的,反倒叫王大娘子胸口一窒,不好再携恩自重了,哭喊声不由顿住,抽泣声悻悻低下去,脸色却不太好看。

    谢郁文见状,便知道自己是押对了路子,对这位王大娘子的认识更深了一分,微不可查地一勾唇角。又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亲自奉与王大娘子饮了。

    王大娘哭喊了半天,确实也口干舌燥,垮着脸呷了两口茶,方才开口,“今日哥儿自府学回家,本一应如常的,谁知酉时上,一群官兵忽然闯进府中,将哥儿抓走了。”回想起当时情形,仍十分惶然,声音不由发颤,“那群官兵全披甲胄,与府衙前立着的卒子不一样,全不留情面,不仅哥儿,连哥儿书房里的三个小厮,也尽掳走了。”

    不妨竟是这样的事,谢郁文听来,也有几分错愕。谢家是余杭的基石,薛家虽没什么名望,可城中但凡有些头脸的人物,谁不知两家间的渊源,瞧在谢忱的面上,等闲也给足了薛家人客气。今日若薛家真犯了什么反了天的事,要上府中拿人,也不会是这样不留情面的做派,不说别的,就说事发前竟无人上谢家来通声气,便极不合情理。

    事情原委也不复杂,王大娘子三两句便说完了,可其中的牵扯,怕是海了去了。谢郁文不便问别的,只问王大娘子,“不论是哪处衙门,也不会胡乱抓人,大娘子,您好好想想,今日来捉拿薛郎君时,领头人按的是什么名目?”

    问到了节骨眼上,王大娘子却犹豫了,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方才开口,“……他说哥儿,是,国丧狎妓。”

    ……

    此事太过荒诞,荒诞到堂上侍立的众人闻言先是困惑,仿佛要想一想,才能明白过来王大娘子所言何意,片刻转过神来,面上又各有各的古怪神色,要强忍着,方能维持若无其事的端稳。

    一时无人应声,赵妈妈强忍着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谢郁文呢,则是一时拿捏不好要换上怎样的神态,方能显得妥帖。

    终归不是什么光彩事,王大娘子也有些羞愧,她身为长辈,为着这样的缘故,到名义上的儿媳跟前求情,自知理亏,却也不得不替爱子分辨:“小娘子,我们哥儿定是叫人冤枉的,您不是不知道,昌龄是最知理懂事的人,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说着又急切起来,抓着谢郁文的手不肯放,“小娘子,您别怪我行事荒唐——您是什么身份的人,哪该听这样的污糟事,我实在也没脸得很……可我就昌龄一根独苗了,他方才就那样叫人抓走了,我急得和什么似的,吓得魂都没了……您也知道,我们薛家在余杭举目无亲,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不上话,眼下城门关了,出不去城,否则便是爬、我也爬到鸣春山上去,请令尊去拿个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烦扰您……”

    一席话牵动积年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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