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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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混乱了。

    她虽然自小养在深闺,不怎么懂朝堂之事,但本朝谁当皇帝有没有皇储这种大事她还是知道的。

    她可以确定,当今圣上没有子嗣,更没有太子。

    因为这事曾经闹得挺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一国之君。曾经朝廷里有几个重臣联名以无子嗣为由,奏请圣上封后纳妃,也就是直接变相逼圣上纳后宫,结果圣上直接下了个罪己诏,称自己愧对列祖列宗。都把人逼得下罪己诏了,大臣们也不敢再逼,于是后宫之事不了了之。

    所以圣上没子嗣,没太子。她确信。

    那他们刚刚说的“太子大捷归来”是什么意思啊?

    不对,有哪里不对。

    瑟瑟越想越觉得哪里有问题,越觉得有问题就越要使劲儿想,想得头都开始痛了,就像有一根针在一下接一下的扎一样。

    瑟瑟最是怕疼,这样扎了好多下,思绪都有些混乱了。她伸出小手想要揉针扎的地方,不成想这时一顶宽大的帷帽从天上扣下来,直接盖在了她的头上。

    吓了她一跳。

    “少夫人,”

    原来是金铃,她不知何时从人群里挤了过来,直接将手里的帷帽戴在了瑟瑟头上,而后恭敬道:

    “还请跟奴婢回去。”

    瑟瑟被熟悉的声音吓得不轻,又有些恍惚。

    她盯着面前这人愣了很久,隔着帷帽,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也能认出来,是金铃。

    “少夫人,还请跟奴婢回去。”金铃又说了一遍,边说边上前想要将人扶走。

    瑟瑟当然不干,往后退了几步,就着伸出的手要将头上的东西给扯掉。

    她的袖口有些宽,衣袖因为拉扯的动作顺着滑落到了手肘处,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嫩细腻,凝脂白玉般惹人眼。

    惹得附近的好些人有意无意往这边瞥。

    “姑娘!”旁边的孟嬷嬷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出声制止,“这成何体统?”

    孟嬷嬷疼爱瑟瑟是真,但极其严格也是真。她早年是大家族的教养嬷嬷,对规矩一事看得极重。

    如今见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出格,孟嬷嬷皱着眉,有些严肃的斥责。

    边斥边伸手,将姑娘两只拽着帷帽的小手松开,衣袖整理好,而后同金铃一道,将帷帽给姑娘戴好。

    孟嬷嬷本来就觉得姑娘今日有些不正常,乱跑出来本就不好,她是不赞同的,刚刚也只是为了不刺激到姑娘而顺着她。如今既然金铃已经找来,那说什么也该回去了。

    于是不顾姑娘挣扎,同金铃一个左边一个右边,连扶带架的将人带回了武安侯府。

    好在姑娘回去的一路还算安静,不再像之前那般挣扎。

    可见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行为多有不妥。

    孟嬷嬷哪里知道,瑟瑟是头痛欲裂,这一路已经是痛得没了力气,再加上内心惶恐,根本没精力反抗。

    又回到熟悉的院子,这里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瑟瑟恍恍惚惚,摇摇晃晃,直接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少夫人突然晕倒,颜汐院自然是人仰马翻,慌乱无主。

    还是孟嬷嬷镇定些,让人去请了李大夫来。

    李大夫是一直给瑟瑟瞧病的大夫——虽然侯府里有专门的府医,但那是给侯爷侯夫人他们请平安脉的,说是擅长调养,一般不出诊。

    所以以前瑟瑟若是染了风寒,一般都是从外面请医馆的大夫来瞧病。

    李大夫的医馆隔得近,来的很快。把完脉之后,说少夫人这是急火攻心,又惊吓过度,要喝几副宽心镇惊的汤药。

    于是孟嬷嬷又安排人抓药煎药,而后亲自给姑娘喂服。

    榻上的瑟瑟虽然处在浑浑噩噩中,但也似有所觉,知道是有人在强行灌她药。

    一瞬间,之前的恐惧漫天袭来,她说什么也不喝。想睁开眼看清对方的脸,又想将面前这人推开,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她都睁不开眼,也抬不了手。

    只能在黑暗中越发惶恐。

    “……呜不喝药,我不喝呜呜呜嬷嬷,嬷嬷救我…”

    孟嬷嬷喂药的手一顿,她现在几乎是半抱着姑娘的,自然听到了她口中的喃喃。

    惊惧不安。

    这到底是梦到什么了啊。

    也不知昨日那三姑娘到底与姑娘说了些什么。

    孟嬷嬷现在才反应过来,大夫说姑娘急火攻心、又受到惊吓,当是因为那侯府三姑娘,也就是世子的嫡亲妹妹找她说了些什么,昨儿个回来就有些身子不适,所以早早睡下了。今早却是直接哭醒的。

    想来后整个人就不好了,人恍惚了半天吵着闹着要出府。

    看着姑娘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孟嬷嬷哪有不心疼的。忙放了药碗,抱着她像小时候那样哄了好久。

    孟嬷嬷是从小教养瑟瑟长大的,说是教养,其实疼得跟什么似的,也正因此,瑟瑟对她很是依赖,如此被嬷嬷低声的哄,不知不觉的,呜咽声小了些。

    伸手搽了搽姑娘脸上的泪,弯翘的眼睫颤颤的,但神色舒缓了些。

    总算是将人哄好了。

    孟嬷嬷起身,打算让人去重新将药热一热。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拽着,那嫩白的小手拽得很紧,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孟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姑娘呼吸平稳了,才轻轻扳开姑娘的小手,藏在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

    这才出了屋子。

    外间,来喜一直点着脚朝里张望,着急得很。不过也只能干着急,他是小厮,按规矩进不得里间。

    见孟嬷嬷出来,来喜忙过去问姑娘情况怎么样。

    孟嬷嬷只说已经睡下了,其他的也没有多说,只让他去将药热一热。

    等来喜走了之后,孟嬷嬷看向一直候在屋子里的金铃。

    “老奴记得,之前世子说一月便能回的,这外出都快三个月了,还没见回来,是有什么事儿给耽误了吗?”

    与她和来喜不同,这个丫鬟是侯府的人,当初瑟瑟嫁到侯府,因为没有带陪嫁丫鬟,所以府里临时拨的金铃来。也正因如此,打听世子那边的事儿,孟嬷嬷一向都是问金铃。

    孟嬷嬷自然是希望世子能早点回来。

    有世子在,看谁还敢欺负她家姑娘。

    其实要说起来,自家姑娘在侯府里,夫妻和睦,下人对待也算用心。

    就是那嫡三姑娘沈宓,仿佛对姑娘不是很待见。

    平日里世子在还好,那人只是没个好脸色而已,这次世子奉皇命出去巡视,一走几个月,看吧,那沈宓就来找茬了。

    有时候孟嬷嬷真是为沈三姑娘捉急。世家贵女,本应端庄高贵,怎的干的事儿都这般小家子气?

    不待见就不待见,她家姑娘嫁入侯府也不求个个都喜欢。但这样趁着世子不在就明晃晃的来欺负人,当真让人不敢恭维。

    金铃听了问话,神色未变,依旧恭敬的候着。也没回什么原因,只说世子这几天就回。至于具体是哪天,她也不知道。

    孟嬷嬷也没再问。

    她知道,金铃的嘴严得很。

    翌日,天色大亮。

    里间拔步榻上,小妇人水眸潋滟,盯着床幔上的牡丹绣花看了许久,杏眼里并无惺忪睡意,显然是醒了很久。

    确实,瑟瑟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醒了,且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不再像昨日那般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只是身子还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所以没起。

    她在想事儿,小脑瓜子里转得飞快。

    不对劲。

    她明明喝了那碗药的,毒药发作得很快,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是毒药,喝下去没多久她就呼吸困难,腹痛异常,现在只是回想起那痛意都感到窒息。

    所以她是死了的。

    且若说不是喝的毒药,她没死,那么醒过来的时间也不对。

    如今时间是一年前。

    昨日在大街上她听到了,如今是天顺二十二年。

    不是二十三,她明明在二十三年才对。

    所以或许是梦。

    自己前晚做了一个一年后的梦,梦到自己惨死,这可能是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了。但这一年她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啊,又怎么会是梦?

    即使是梦,

    可,但是,太子殿下又怎么解释?

    她记得根本就没太子啊。

    倒确实有嘉华长公主,和亲那卢王庭,就是没有太子殿下。

    而且那卢一直在,没有被攻打。大景和那卢相处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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