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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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等回了京城,便没有这般容易了。“噗通”??宫悯一棍子下去,戳到了一条鱼,燕昭翎身上带着匕首,把这鱼处理了一番。
“你抓鱼比钓鱼厉害多了。”燕昭翎这话都不知道是在嘲讽他还是真心在夸他。
宫悯:“钓鱼钓的是雅兴,抓鱼是真饿了。”
言之有理。
两人抓了四条鱼,串起来烤了。
等外头的人来寻,也不知要猴年马月,还是得自力更生。烈日当头,衣裳也干了,他们一边找出路,一边留记号,免得在这山中迷路,山里危险多,两人一直在一块儿,互相搭把手,燕昭翎面色苍白得厉害,宫悯就地找能用的药材,所获无几。
无水源时,饿了就吃野果,宫悯这方面略有经验,见山中还有棕榈树,去折了一根,里面的心也可食用,补充体力和水分。
入了夜,山间冷,他们寻了个山洞,确保没占了别的玩意儿的家,在洞口撒上驱虫和蛇的药,才在里面过夜。
这晚宫悯没睡实,第二天一早醒来,是觉燕昭翎体温过高,号了脉,脉象有些古怪,他叫醒了燕昭翎,燕昭翎迷迷糊糊睁开眼,捂着头坐了起来,宫悯问他哪不舒服,他道头疼。
这发热只热了小半天,又消了下去。
天气太热,走了半段路,两人就热出了一身汗,索性碰到了水源,宫悯捧着水喝了两口:“多喝点,亲起来都没那么软了。”
燕昭翎:“还刮破你嘴了?我嘴上不是你磕出来的印子?”
“我说我嘴。”宫悯指尖碰了碰唇,说,“跟我亲嘴这般难为,王爷对我或许是厌倦了吧。”
燕昭翎:“……”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
燕昭翎本因今早身体一事,跟死了丈夫的小寡妇似的拉着个脸,被他这么一打岔,心头浮躁都散去了不少,左右这里没人,他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行了,继续走吧。”
宫悯勾了勾嘴角,站起了身,背对着燕昭翎:“这般敷衍,许是心里没我。”
燕昭翎:“……差不多得了。”
“罢了罢了,终归是遭了王爷嫌弃。”
这股劲儿可比台上的戏班子还会演。
两人稍作停留,寻了些吃的,宫悯转过身。
“王爷??”
身上一沉,燕昭翎直愣愣地栽在了他身上。
*
入了夜,偏僻小镇上的酒馆还未打烊,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
“三娘子,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我这常客,这酒怎么还比他们收钱收的多!”男人拍桌道。
“哎呦王大哥,你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酿,我这店里的招牌,别人想喝,我还不卖呢。”
“老板娘,这花生米都炒焦了啊,你叫我怎么吃?”另一桌食客道。
“焦了才好吃呀,可下酒了。”
门口有客人前来,女人拿着团扇遮面,倚在掌柜面前的桌上,看着两位客人进门,恰当的说,是一位客人背着另一位客人,二人衣袍有些脏,逃难似的,背人那位生得倒是俊俏,背上另一位低着头,看不清脸。
“有房间吗?”男人哑声问。
她看了眼他背上的人,男子道:“我弟弟病重,途中碰见了土匪,狼狈了些,还请见谅。”
听这口吻和语气便是文雅人。
这逃难来的,正是宫悯,他在楼下周旋了一番,才打消老板娘顾虑,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宫悯付了银钱,要了间房,上楼后托小二弄了点热水和药。
他先给燕昭翎脱了衣裳,擦了擦身,再洗了个澡
,洗去那一身粘腻,才觉松口气,眼下染着倦怠,坐到床边,开始头疼。
燕昭翎脉象一日比一日弱,身体垮得厉害,宫悯不眠不休背着他走出去,碰着一位上山砍柴老翁,坐了趟顺风车才下了山。
给他擦身时,他看到了燕昭翎腿上的疤。
不像什么刀伤,疤痕有些钝,似被利爪撕裂的伤口。
“嗯……”燕昭翎低低呻.吟了声。
宫悯知道又来了。
这几日每到这个时辰,他都会被燥醒,仿佛要将他过往那些年没发泄过的欲望都补回来一般,不管不行。
再这么下去,他身体就该亏空了。
“宫悯,本王要死了……”燕昭翎额角布着细密的汗,看着床顶,“你就独自走吧,将我尸身随便找个地埋了。”
宫悯脸隐没在暗中,神色不明,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我都说了,你便是死了,我背也要将你背回去。”
燕昭翎闭眼盖住了眸中晦涩。
他似真的撑不住了,红色蛊虫比先前都大了,今日异常的活跃,燕昭翎浑身发烫,侧身蜷缩着身体,额角青筋都隐忍了出来,他忽而拽住了宫悯的衣襟,宫悯沐浴后没系紧,衣服直接散了。
他拽着他,去吻他的唇,宫悯也情愿低头配合他。
燕昭翎狭长眼尾泛了红,指尖发着颤,宫悯低头吻过他眼尾,燕昭翎闭了闭眼,吞咽了一下,又觉就这么死了,心有不甘,不甘的多,最不甘的,是还没在宫悯这留下什么痕迹。
“等本王死了,你便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你这样貌,想来也不难寻……寻得好人家的儿郎,姑娘……本王还未成婚,不知给多少礼金合适,我府中有几处……”
他断断续续交代遗言般,话多到不同寻常。
还真是大度。
宫悯先歇了一下手。
燕昭翎睁开了眼帘,宫悯去桌边倒了两杯茶,走到床边,燕昭翎支起了上半身,也渴了,接过了他的杯子,握在手中,还没喝,听宫悯说:“王爷可知道成婚之礼?”
宫悯的手穿过他臂弯,火红烛火印得他面庞也绯红,他道:“若是新婚之夜,便要如这般喝合卺酒。”
以茶代酒,宫悯喝了杯中的茶,燕昭翎舔了舔唇,喝了杯中的酒。
“如此,也算是成了一次婚。”
宫悯放下了杯子。
燕昭翎心神一荡,捏着杯子的手泛了白。
“不算。”燕昭翎说,“不算,还有周公之礼。”
礼不周全,又如何算是礼成。
“宫大夫。”燕昭翎低声道,“今夜我若要与你行礼,你愿,还是不愿。”
是宫悯先勾他,是宫悯越过了那条界限。
他还是想要放肆了。忍耐了大半辈子的毅力,在此刻土崩瓦解。
房中静了片刻,只响起两个字:“我愿。”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风簌簌作响,火红蜡烛边缘淌下烛泪,烛火摇曳,床帘轻晃,宫悯吻过他的耳朵,在他耳边问他,那一年的狩猎场上,背着他一路的人,是不是他。
他腿上的伤,是不是那时弄的。
话出口时,他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燕昭翎说,他不想一个人走,那条路太冷,太远,远到再也见不着想见之人。
不待宫悯回答,他又说:“罢了,等我死了……你要为守三年寡,三年之内……不可嫁娶。”
宫悯说好。
燕昭翎半阖着眼,白得病态的脸上挂着汗,眼尾那抹红又染上了潮湿,一口咬上了宫悯,宫悯闷哼了声。
他想,他分明不是这般大方的性子,又为何要故作大度。
他终究还是低下头,抵在他耳边,告诉他:“我骗你的。”
露水情缘是骗你的,寻个人过日子也是骗你的,你走了,我就为你守寡。
他心里没这么容易装得下一人,心
也没那么大,能让他放在心上的没几个,放了,就没那么轻易的能叫人出去。
“从前你寻我比试,每次都输,输了又会再找我比。”宫悯低笑了声,“所以待别人,我不在意输赢,可我就想赢你,小羽毛,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燕昭翎晃了晃神。
“王爷舍不得我,又何不直说。”